幸幸。
因為背后是你。
盡頭是你。
我什麼都不怕。
第六十六章 口舌較量
隨著太陽徹底落山,整座山脈沉浸入另一種光芒中。
如果白日是熱情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溫潤。
在這樣的光照下,雪山冰川變成了好看的藍色。
高幸幸靠在陸則言肩膀上,指著最亮的那兩顆星:“你看,那顆就是織女星,那顆是牛郎星,今晚是他們一年一度相遇的日子。”
“那是金星。”陸則言語氣平平,“日落稍后的時候最亮,它繞太陽公轉,待會兒也就跟著落山看不見了。”
“......”高幸幸嫌棄的看了陸則言一眼。
陸則言輕聲笑了笑,不知從哪里撿起來一根枯黃的枝草,舉到空中:“那我給它們搭個鵲橋?”
高幸幸笑得肩膀亂顫。
陸則言詢問晚餐的時候,高幸幸正在玩手機,把拍得美照發到家族群里面。
然后她聽到“potluckdinner”。
她拽住陸則言衣袖,眼睛亮晶晶:“potluckdinner?”
陸則言說,酒店老板和朋友今天potluckdinner,如果他們愿意的話,邀請他們一起。
高幸幸搖了搖陸則言衣袖:“都是緣分啊,我們參加好不好?”
在酒店餐廳內,木制的餐桌放滿了餐食和奇奇怪怪的醬汁。
有幾個小朋友趴在椅子上,滿身的食物渣屑也沒人管。
高幸幸看見幾個熟面孔,包括傍晚擺弄天文望遠鏡的時髦年青人。
陸則言說,酒店老板以前是個登山愛好者,后來喜歡這里,就留在了這里。
他現在經常邀請一些朋友來玩兒,享受這里的美景。
高幸幸聽到這里,感慨:“這里確實很美,值得留下來。”
陸則言手上正捻著一塊面包:“想留下來嗎?”
高幸幸搖頭:“國內也有很多美麗的地方,我留在這兒干什麼?”
如此震撼的景色,在高幸幸眼里,也并非無可取代。
高幸幸低頭咬了一口陸則言手上的面包,嘴角粘著面包屑,嘟啷著:“但是我覺得這個老板很有想法,如果可以,我也想開一個民宿,然后偶爾邀請朋友來玩兒。”
陸則言伸手幫她把面包屑擦掉,笑得溫柔。
輕柔的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婉轉的小提琴開始悠揚。
小朋友吃飽喝足在廳內亂跑。
高幸幸欣賞著:“老板的朋友還真是多才多藝呢。”
這是一個很浪漫的晚餐,但是美好也到這里結束。
白日,陸則言問了好幾次高幸幸有沒有高反,她都完全沒感覺。
到了晚上,竟然難受起來。
還好,酒店老板備有氧氣瓶。
高幸幸很郁悶,這麼美好的小旅行,居然以她躺在酒店床上吸氧氣結束。
為此,日出也沒看到。
在晨光下,他們下山返程。
高幸幸半躺在陸則言懷里,語氣病懨懨:“陸則言,有點可惜。”
“什麼?”
“沒看見麋鹿。”
還有更可惜的。
回到家,高幸幸才發現手指上的戒指不見了。
更離譜的是,她根本不記得什麼時候摘下來過。
陸則言有了經驗,不敢再說買一個之類的話,只能安慰她:“別急,我讓人找找。”
高幸幸都快哭出來了:“如果掉在車上,或是酒店可能還能找回來,萬一掉在山上或者雪地,肯定找不回來了。”
掉戒指,就像是一個預示。
陸則言被一通工作電話叫走。
高幸幸腦袋還有些昏沉,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床頭的座機叫醒。
高幸幸接起來:“喂。”
“高小姐,先生回來了,想見你。”
打電話的是Miriam,是個華裔女孩兒,平時高幸幸有事都找她。
高幸幸心跳重了兩拍,睜開眼睛,問:“陸則言的父親?”
Miriam沒回答高幸幸,直道:“先生說,在書房等您。”
掛了電話,高幸幸從床上坐起身,思了兩秒,下床找衣服。
她沒帶很正式的衣服,最后只穿了牛仔褲和套頭毛衣。
打理妝容的時候,高幸幸尋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
最多就是一張支票甩在臉上。
到時候她還可以好好給他上一課,告訴他愛情是無價的,是這些臭錢買不到的。
多高尚,多威風啊。
高幸幸大步走到書房,進門前默了兩秒,敲門。
里面傳來很渾厚的男聲:“請進。”
高幸幸沉沉呼了一口氣,才走進去。
陸則言的父親坐在黑木書桌前,穿了一整套英倫風西裝,花白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
其實他除了頭發白的很多,面容并不顯老,給人很紳士有魅力的感覺。
他手上是那本高幸幸隨意扔在那兒的兒童繪本。
他抬眸的瞬間,高幸幸覺得和陸則言好像。
陸昭輕輕掃了高幸幸一眼,很平淡的對她說:“高小姐,請坐。”
他一開口,高幸幸感覺到氣場和壓力。
她剛坐下。
陸昭雙手十指交叉:“高小姐,你父母以前經營一家小型服裝廠,后以七百萬變賣,現在經營一家便利店,月利潤最高時不超過三萬,你還有一個哥哥,上市公司人力資源部經理,工資年薪制,去年稅后不到八十萬。”
高幸幸眼睫顫了顫,盯著他的目光凌厲了些。
陸昭語氣不緊不慢,繼續說:“你家有三處房產,你父母名下兩層樓小別墅,市估價不到三百萬,你哥名下一個住宅,一個公寓,兩套加起來也不超過三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