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陸則言笑了,她就是仗著自己不能把她怎麼樣。
陸則言正打算“懲罰”她的天真,突然高幸幸腹部一陣抽疼,沒忍住“嘶”了一聲,彎下腰。
陸則言以為她是裝的,畢竟這姑娘樂于做這樣的事兒。
不過他還是怕自己真的捏疼她了,立馬住手,把人轉過來,看她皺著眉動都不敢動,有些急:“怎麼了?”
高幸幸閉著眼,那股疼痛緩過去后,才開口:“肚子有些疼。”
“吃冰淇淋吃的?”
“我以前都不疼的。”高幸幸睜開眼睛,“可能是喝了點酒。”
酒可以不喝,冰淇淋還是得吃。
于是罪名肯定歸在了酒上面。
“不看了,早點休息吧。”陸則言把人抱起來往房間走。
“你睡得著嗎?你不是有時差嗎?”
陸則言也是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高幸幸眼里都是困倦,但是覺得她太可愛了,居然是這個想法。
陸則言把高幸幸放到床上,親她額頭:“我都困了。”
因他這句話,高幸幸才閉上眼睛,她為了這個項目趕了幾個夜,現在這個下場真是又氣又惱又疲,不一會兒便睡得沉沉。
第二天,高幸幸躺在床上看機票:“陸則言,你回來幾天?”
陸則言裹著浴袍從洗手間出來,頭上還在滴水,因他擦頭發的動作,胸前微微敞開,很流暢的肌肉線條,每一寸都勾人心。
“一周。”
高幸幸撇過眼睛:“哦,那我們回淮午好不好?后天回玉和。”
陸則言把毛巾放下,趴過去把人抱起來:“周一直接上班?不累嗎?”
“不累。”
高幸幸打開動車訂票軟件,快速訂完票,然后洗漱。
回到淮午已經是下午,高幸幸決定給爸媽一個驚喜,于是帶著陸則言去她家的便利店。
在此之前,他們得找個地方吃飯。
在附近商場吃完飯,路過一個抓娃娃的門店。
門店全粉紅色裝璜,門口是一面布偶墻。
高幸幸把陸則言拉進去,很感興趣:“我看朋友圈好多人玩兒這個。”
陸則言買了一百塊錢的幣,沉沉的一小籃子。
高幸幸不到半小時便揮霍完,抓了二十幾個小玩偶。
玩偶太多也不好拿,幸好店鋪還有活動,一個小玩偶積一分,可以換購更大的玩偶。
高幸幸看上了一個一米多高的羊駝,可是要四十五分才能換購。
“再抓一百塊,就夠了。”陸則言摸了摸她頭發。
“不要。”高幸幸搖頭,把玩偶全部給老板,“老板,我寄存這些積分。”
辦理好積分,走出門店,陸則言才問:“不是很想要那個羊駝嗎?”
“我等下次你再陪我來。”
這個“下次”,真的好勾人心,也好讓人心酸。
陸則言牽著她的手:“想要這次就要,下次我們可以再來,可以換其他的。”
“就下次!”
陸則言不和她爭辯。
到了便利店,高幸幸貓著腰往里走,轉了一圈也沒見到人,于是等結賬的顧客走后竄到柜臺前:“王姐,我爸媽不在嗎?”
“幸幸?”王姐愣了一下,“你回來啦?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你爸爸做手術啊,沒跟你說嗎?”
高幸幸小嘴微張,沒說出話來。
王姐站起身,擺著手說:“你別擔心,說是手術很成功。”
“現在呢?還在醫院嗎?在哪家醫院?”
“在市醫院。”
高幸幸出便利店,整個腦袋恍恍惚惚,也沒看腳下的階梯,一步踩空直接栽下去。
還好陸則言手快接住她。
陸則言:“怎麼了?”
“我爸爸...”高幸幸抬頭,眼睛極其空洞,“在醫院。”
路上,高幸幸才終于有了點情緒,眼尾紅紅的:“陸則言,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所以我爸爸連做手術這種大事也不告訴我?”
“......”
高幸幸轉過頭,眼里有些茫然:“因為我幫不上忙,出不了錢,也出不上力?”
能力匹配不上責任的無力感,這種感覺太無助了。
原來長大并沒有比小時候更快樂。
長大后要思考,要爭取,要放棄,要控制情緒,要接受糟糕的環境,也要接受并不理想化的結局。
要明白這個世界不是為了你一個人轉,你只是茫茫滄海的一粟。
陸則言溫暖的手掌貼過去,握著她肩頭:“是因為愛你。”
高幸幸抿了抿唇。
“幸幸,我們都愛你。”陸則言溫情的看著她,這樣說。
任何事情都有雙面性,高幸幸在這一刻恍然明了。
她困在自己的負面情緒中,完全站在了背立面,從而忽視了正面的陽光。
高幸幸到醫院才給高陽打電話詢問病房位置。
祁強住的是四人間的病房,一股消毒水味混雜著悶熱氣。
祁強看上去瘦了不少,很虛弱,連他們來了也沒醒。
臨床的大爺突然抱著盆開始嘔吐,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
高陽見陸則言來了,連忙把兩人往門外引。
“媽媽,爸爸這是怎麼了?”
高陽知道瞞不下去了:“腿上長了個瘤子。”
高幸幸突然想去過年那會兒,祁強腿疼去了醫院,當時他說是痛風,原來一家人從那時候就開始瞞她了。
高陽抓住高幸幸的手,安慰:“手術很成功,你別擔心。”
高幸幸看了病房內一眼:“我想給爸爸換個單人間。”
她急忙又補了一句:“我有錢,我項目獎金存了錢的。”
“不是錢的問題,床位很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