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
“唉,你這戒指?”老板娘注意到高幸幸無名指上的鉆戒。
高幸幸摸著戒指,嘴角上勾:“是,他已經求婚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娘蔥白般的玉手夸張地拍了拍心口,“我這真是兩頭為難,真怕破壞了他的驚喜。”
高幸幸在老板娘的圖稿里,選了第三件。
秀禾服冰藍色為主調,葫蘆造型的云肩在領口如花朵綻放,非常有古典韻味,半透紗的歐式泡泡袖又極具現代浪漫,馬面是重工的珍珠繡。
八個字:輕盈靈動,古今相融。
高幸幸跟老板娘說婚期不是今年,所以不急,后續有消息會提前聯系她。
高幸幸走出店面,往地鐵口。
她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只覺得全身沒什麼力氣。
她突然停步,想起老板娘說,陸則言表示12月31號是很好的日子。
這是什麼日子?
高幸幸閉目好一會兒,才想起,12月31號,是陸則言千里迢迢從國外回來哄她,給她戴上“連理枝”,向她表白的日子。
也是他們戀愛的開始。
難不成房子的密碼......
高幸幸立馬打了車,然后到了小別墅,在密碼鎖上面輸入“一九一二三一”。
密碼鎖輕音響了兩聲,高幸幸的心也跟著輕輕顫了兩下。
房門應聲打開。
高幸幸進去,摸著燈按開。
屋內只做了硬裝,大面積的米白色通透又高級,是溫柔的基調,是她喜歡的風格。
大概是空了太久,一些略暗的地方有很明顯的落灰,仔細嗅一下,還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因為家具還未入場,顯得非常,非常的空曠。
廳內最顯眼的,是一個罩著防塵袋的矮沙發,還有旁邊,一個一米多高的印花禮品箱。
高幸幸走過去,揭開箱子蓋。
是一個一米多高的羊駝玩偶。
羊駝玩偶裹著白色透明包裝袋,從印花禮品箱里面探出一個腦袋,圓溜溜的眼睛很可愛。
高幸幸指尖顫了顫。
是年初那會兒,她和陸則言回淮午。
她想起她在抓娃娃的門店存了一些積分,想要湊夠換一只羊駝。
誰知道,那家抓娃娃的店鋪已經變成了一家美食店。
倒閉了。
高幸幸氣得去那家美食店吃了好多東西。
高幸幸思緒拉回,把紙箱子扣上。
她捂著鼻子又轉了轉,然后在廚房的中式料理臺上,看見了一個格格不入的黃色快遞紙箱,上面還貼著快遞單。
高幸幸走過去,從模糊的快遞單上看到地址是酒店。
她打開,是一個電飯煲。
她很快便想起去年年會抽到的電飯煲,那晚,她醉醺醺的跟他吐槽,住酒店,用不上。
高幸幸覺得這房子呆不下去了,奇怪的氣味讓她鼻酸,還想流淚。
她迅速關上門,往小區外面走。
一邊走,一邊嘀咕。
“陸則言,你是大傻.逼嗎?”
“買的什麼房子?不是知道我不會開車嗎?走到大門口都得二十多分鐘,不是知道我懶嗎?”
“也是,你好像每次都會送我,接我來著。”
“但是你哪里來的自信,你會一直在我身邊?”
“打臉了吧?”
“......”
高幸幸打上車,才閉上眼睛休息。
她忍不住想,陸則言,還真不愧是行動派,計劃王者。
居然偷偷瞞著她,定了秀禾服,還買了房子。
還都被她發現了。
高幸幸回到公寓,打開香薰儀器。
她趁空閑做的香薰蠟燭非常成功,于是洋洋得意給隔壁房的同事送了幾盞過去。
隔壁房住的女孩兒叫喬靜美,大學是藝術系美術專業,她在公司干行政崗位。
喬靜美,美是美,但是一點也不靜。
高幸幸剛搬來第一天就被她邀請串門煮火鍋,第二天晚上就硬把她按在公寓窗邊坐了三個小時,畫肖像。
她很喜歡畫畫,房間里全是各種畫。
高幸幸問過她,為什麼不找繪畫類的工作,喬靜美說必須先有口飯吃,這就是現實。
不過高幸幸挺佩服她,雖然因為現實如此,但也堅持著自己的愛好。
就是讓高幸幸坐那里不動時,有點廢腰。
喬靜美看著香薰蠟燭道了謝,然后給高幸幸遞上食品手套,分享小桌板上的鹵味。
小桌板上架著一個平板,正在播一個訪談節目。
喬靜美悠悠說:“這個畫家是我的偶像。”
高幸幸啃著鴨脖,抬眼看了一下,一個年輕畫家,長得還挺帥。
喬靜美:“他父母離婚后,他媽媽帶著他嫁去了外國,后來他媽媽死了,后爹也不管他,他就把心思全放在畫畫上面。”
高幸幸點頭:“哦,果然藝術家都有一個悲慘的身世。”
“他年底會回國開畫展,到時候我一定要去。”
高幸幸又抓了一個雞尖啃,悠哉看著平板上的訪談節目。
主持人:“覃先生,您前期的作品多是表達悲觀,但是近年來,一反常態,方便聊聊原由嗎?”
喬靜美突然拍桌,憤恨道:“哪里來的野雞主持人?不就想引導代筆的話題嗎?”
高幸幸被嚇了一跳,忙勸說:“冷靜!冷靜!”
覃畫家淡淡笑了一下:“因為境遇不同。大家都知道,我以前只是個異國街頭的流浪人,現在才被稱為,畫家。”
主持人:“所以,境遇是怎麼轉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