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玩手機頭也不抬:“我這麼漂亮,怎麼會丟臉?大家只會說陸先生是陸太太的裙下之臣。”
“裙下之臣?”陸則言點頭,“很寫實。”
高幸幸:“???”
第九十九章 番外(八)
結婚請柬在烈日炎炎的八月底就這麼發出去了。
陸則言和高幸幸的結婚證書也在這個月拿到手,用了好幾個月,可謂是磨難重重。
但是她還沉浸在愛爾蘭是個不能離婚的國家的美麗謊言中。
其實,就算真不能離婚,不愛的人也是會分居的。
就算被關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也是可以形同陌路的。
愛和不愛真無關結婚證書的事兒。
它從始至終就只是保障法律權益的工具而已,保障不了愛情的時鮮。
兩人去了大使館,做了公證和登記,終于,在國內也變成了合法夫妻。
那天從大使館出來,陽光是白色的,很熱很熱,仿佛要讓人的心沸騰。又是工作日,街上幾乎沒什麼人,也一點不堵車。
就這樣開車回家也開了差不多半小時,高幸幸就看結婚證書看了半小時。
如果她眼睛是顆繡花針,怕是雙面龍鳳呈祥都繡出來了。
回到家,高幸幸從物業那兒收到一個國際快遞。
是仲瑞芝寄來的。
高幸幸看了眼,就把包裹扔到陸則言手上。
她一個眼神甩過去,一向淡漠的陸總眉頭蹙起來:“我沒聯系過她。”
那瞬間,高幸幸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霸道,現在陸則言都學會搶答了。
陸則言給高幸幸倒了杯果汁,然后拿出小刀拆開快遞。
一個紅色絲絨盒子,兩個透明密封袋。
高幸幸一眼就看見透明密封袋里的東西,一個屏幕已經破損的手機,一個帶血的平安福。
陸則言最先打開平安福的袋子,把它拿出來,放在手心。
高幸幸眉頭打結,捧著果汁:“這是什麼秘術嗎?”
“這是你送我的。”
高幸幸:“???”
這姑娘是真沒心沒肺,完全忘記了。
陸則言提醒她:“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過年,你送的。”
高幸幸眼珠轉了轉,想起那年春節,祁樂和媽媽帶著爸爸去醫院,她被吩咐去寺院還愿,然后求了平安福,也給了陸則言一個。
沒想到陸則言一直留著。
上面還有血。
想來是他被襲擊的時候遺落的吧。
陸則言找來充電線,把手機拿出來充電。
高幸幸趴過去,挽著陸則言胳膊諂媚的笑:“扔了吧,以后每年我都給你求一個平安福。”
“不用,我不信這些。”
“......”
“而且,你也不喜歡做這些。”
高幸幸想說,我很愛你,只是給你求個平安福,不算事。
陸則言已經給手機插上充電線,把人摟過來:“我隨身帶著,因為是你送的而已。”
他舉起手,手上那枚素圈的戒指晃了晃:“現在有這個了。”
高幸幸的思路卻不在這兒,她想,陸則言這意思是,自己就沒怎麼送過他禮物。
一個平安福,他隨身攜帶了好幾年,然后現在的戒指......
高幸幸有些心虛,平安福還給了十塊還是二十塊的香火錢,那戒指她根本沒花錢。
高幸幸:“我就是想著你什麼都不缺,所以才不常送你禮物,如果你想要什麼,你就跟我說,我都給你買。”
她說得大氣,但也可愛的補充了一句:“我買不起的,你就先借錢給我,我以后再還你。”
錢在陸則言的世界是象征身份的基石,為此所有人爭得頭破血流。
但在高幸幸眼里就從來不是事兒,盡管她沒有很多。
陸則言摟住她的腰,岔開話題:“你有送我禮物。”
高幸幸自知自己神經大條,疑惑著抬起頭,很認真的問:“除了平安福和戒指,我送過你其他的嗎?”
“每次你把自己當禮物送我的時候,我很喜歡。”
高幸幸渾身一顫,想到不該想的。
她逃離他懷抱,去把紅色絲絨盒子打開。
是一對紅色水晶酒杯,杯身玫瑰花瓣形制,線條流暢優美,水晶切割獨特,質地晶瑩,杯底有手工雕刻的英文。
一只是:LU。
一只是:Luck。
還有一張手寫賀卡:念念在茲,歲歲與共!新婚快樂!
高幸幸合上賀卡,拿起酒杯端量。
是合新婚氣氛的紅色,是她喜歡的玫瑰元素,是好寓意的酒杯。
她再神經大條,也在此刻明白,哪有那麼多湊巧?
這份新婚禮物代表那位仲小姐優雅的情誼。
陸則言平靜道:“你不喜歡就送給陳獻。”
陸則言從來不是溫情的人。
高幸幸把杯子放好:“我很喜歡,我覺得她很真誠。”
而且,撇開一切來說,這是對他們的祝福,怎麼能不收?
陸則言沒說話,反正都依著她。
國慶節后,金融行業最大的新聞就屬大洋彼岸的陸氏了。
陸謹行離婚,陸氏集團分崩離析,傳統企業和新興企業分了好幾派。
高幸幸還記得第一次聽說陸氏,是差不多十年前從謝呈那里聽的,前綴是M國華僑四大家族之首。
四大家族仍在,只是再沒有陸氏。
曾經無比輝煌,如今只剩唏噓。
那個圈子的爭斗永不停歇,有家族下來,就有另外的家族頂上去。
像永連地平線的深海里的渺小浮木,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