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站在原地,內心一陣焦急,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溫淼敢肯定這個節骨眼進去了,那絕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進了網吧之后,不緊不慢的走到沙發前坐了進去,一條腿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條腿攤直了隨意垂在地上。
手機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腿上輕拍著。
打開了投影儀,隨便找了個電影放著,雖然視線一眨不眨的落在了投影幕布上,但陶冶的余光卻無時無刻的關注著溫淼的一舉一動。
溫淼還站在網吧門口,她的表情很復雜,擰著眉毛,苦惱的咬著嘴唇,又開始摳手指頭了。
他發現溫淼只要一有情緒,不僅緊張也好,激動也罷,都會摳手指頭。
溫淼躊躇不前,掙扎了半分鐘,她肩膀垮下來嘆了口氣,然后轉身離開了。
溫淼走了之后,陶冶這才扭過頭看了看,溫淼的背影小小的,漸行漸遠,影子拉得很長。
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煩躁又開始叫囂了。
他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
像是覺得不解氣,他撈起沙發上的抱枕,胳膊一甩,將抱枕狠狠砸到了投影幕布上。
他整個人往沙發里一躺,抓起另一個抱枕捂在了臉上。
她來了他覺得氣,她走了他覺得更氣。
靠,怎麼都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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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淼還沒進家門,首先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在確認院子里沒有停溫治韋的車之后,她才放下心來,走了進去。
走過入戶門,在玄關處換鞋,客廳里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了過來。
“晨晨,今天上課都學了什麼呀?給媽媽講講。”
“今天我們學了看圖寫作文。”
劉曉娜和溫明晨的對話聲傳進溫淼耳朵里,她的動作下意識一頓。
明明都沒看見溫治韋的車,怎麼劉曉娜回來了?
倒不是怕她,就是懶得看劉曉娜那副嘴臉。
她換好了拖鞋,背著書包,放輕了腳步,想趁他們不注意直接上樓去。
誰知道,鐘嫂看到了溫淼,說:“溫小姐回來了。”
劉曉娜聽到這話,回過頭去一看,果然看到了剛走到樓梯口的溫淼,一看見溫淼劉曉娜就沒有好臉色,和顏悅色立馬變成了橫眉冷對,她斜著眼睛冷睨了眼溫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鐘嫂注意到溫淼的劉海,濕答答的貼在額頭上,她笑得和藹:“外面天太熱了,快上樓洗個澡,洗完下來咱們也就開飯了。”
溫淼正想點頭,劉曉娜就陰陽怪氣的開口了:“鐘嫂,照你這意思,合著我們開不開飯還得看她什麼時候洗完澡了?你怎麼回事?在家里干了這麼多年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事兒都讓你安排完了,你還分不分得清主次?!”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意思就是讓鐘嫂時時刻刻記住,這個家里誰才是主子。
鐘嫂立馬解釋:“太太,我不是那個意思.....”
“還愣著干什麼?馬上開飯!我們晨晨正長身體呢,把我的寶貝晨晨餓著了,我要你好看!”劉曉娜眼神凌厲,語氣惡劣。
“好,我這就去,這就去。”鐘嫂連連點頭,忙不迭跑去了廚房,吩咐傭人們上菜。
劉曉娜剛說完,她懷里的溫明晨也開始按耐不住了,指了指溫淼,摟著劉曉娜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媽媽,我讓她喂我吃飯,她說她是大蟲子,我討厭她,她身上有大蟲子,把她趕出去!”
劉曉娜一聽,臉色更難看了,她一臉厭惡的瞪著溫淼,氣勢洶洶的質問道:“溫淼,你個當姐姐的,給你弟弟喂個飯怎麼了?晨晨這麼小,你還嚇他,你安的什麼心?”
溫淼摳著手指頭,緊緊握著樓梯扶手,不想理會,劉曉娜這人,要是跟她嗆,劉曉娜還不得喋喋不休叨叨個沒完,懶得聽。
她充耳不聞一般邁上樓梯。
可走了沒幾步,又聽見劉曉娜接著說:“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教的,小小年紀一肚子壞水兒!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溫淼的腳步一頓,她轉過身來,直勾勾的朝劉曉娜看過去,臉上并沒有任何惱怒的情緒,平平靜靜:“我媽媽教我做人要善良,真誠,獨立,并且有原則,不做觸犯道德底線的事情。我媽媽沒有在我面前指責過您半句不是,我媽媽已經過世了,希望您能用您最后的教養給她一點點尊重。”
溫淼姿態落落大方,非常的禮貌端莊。
但字里行間的冷嘲熱諷卻又昭然若揭,特別是“不做觸犯道德底線的事情”這句話。
劉曉娜愣了幾秒鐘,沒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柔柔弱弱就跟個受氣包一樣的溫淼,這會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頂嘴了?
劉曉娜剛準備教訓溫淼幾句,溫淼就又說:“家長就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我希望您能以身作則,給您的孩子樹立一個好的榜樣。”
罵起人來不帶臟字兒,但威力不可小覷。
溫淼說完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劉曉娜簡直被溫淼氣得不輕,溫淼不是拐著彎罵她小三上位,要麼就是罵她教壞了溫明晨,劉曉娜哪里受得了這個氣,就算她小三上位又怎麼樣?現在她才是溫太太,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連個溫淼都敢騎在她頭上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