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也站起身,吃力的拖著桌子,這桌子本身就有不輕的重量,再加上桌面和桌肚里全是書和學習用品,就更重了,溫淼有些拖不動。
陶冶倚靠在墻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悠悠閑閑的玩著手機,余光注意到溫淼那柔柔弱弱的小身板跟桌子較著勁兒,內心又開始天人交戰了。
魔鬼:陶冶,你可不準管她!她就知道氣你,幫了她也不討好!
天使:一個大男人家家的,干嘛那麼小氣啊?別人小姑娘多無助多弱小啊,你幫一下又不會死,再說了,你忍心嗎?
陶冶泄氣般將手機往桌上一扔,蹭的站起身,朝溫淼走過去。
剛走到溫淼面前,正準備伸手去拉她的桌子時,林文文突然走了過來,搶先一步拉住了溫淼的桌子,笑著對溫淼說:“這桌子很重,我幫你。”
溫淼就跟看到了救世主一樣,滿眼欣喜:“好呀。”
陶冶的胳膊就那麼僵在了半空中,愣了幾秒鐘,又暗戳戳的縮了回去。
挪好了桌子,林文文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溫淼坐下,將桌面的書搬到腳邊放著,這時候才注意到陶冶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放好書直起身看向陶冶,眨巴眨巴眼,狐疑問道:“有事嗎?”
陶冶一噎,唇線歪了歪,繃著臉陰惻惻睨溫淼一眼,一聲不吭的坐了回去。
我沒事,我有病。
人格分裂犯了,去他媽。
第75章 來辦公室找我
夏天的午后似乎原本就是用來犯困的,平時大家對午自習的規劃就是前二十分鐘學習、刷題,后二十分鐘再加上課間十分鐘用來休息,以免下午打瞌睡,可臉譜唐突然占用了午自習,休息什麼的就想都不用想了,只能硬著頭皮考試。
雖然考到一半還是會有大半部分同學打起瞌睡來,可沒有一個人敢睡,都是拍拍自己臉強行打起精神來。
但全班就只有一個人敢明目張膽的睡覺,連試卷都扔在一邊置之不理,那就是陶大公子。
一開始聽力部分的時候,陶冶雖然懶懶散散的靠著墻,漫不經心的轉著筆,時不時還在卷子上勾勾畫畫一下,似乎在認真的聽聽力,聽完了聽力,他捻著卷子前后翻了翻,握著筆又東寫寫西寫寫,但后來堅持了不到十分鐘,他就撂下筆趴在了桌子上,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臉譜唐從講臺上下來,雙臂環在胸前,不緊不慢的走著,左右瞟了一眼同學們的試卷。
就在臉譜唐要走到溫淼這里時,溫淼下意識看了眼陶冶,她想著是不是該提醒陶冶一下?可是桌子之間的距離隔得有些遠,她根本就靠近不了,而且臉譜唐已經離他們很近了,要是出聲叫陶冶的話,那妥妥就被聽見了,豈不是專門引起老師的注意嗎?
沒辦法,愛莫能助,只能祝陶冶好運了。
臉譜唐一點點靠近,走到溫淼和陶冶之間,先是瞥了眼溫淼的試卷,然后這才慢騰騰去看陶冶,溫淼埋著頭,小心翼翼的留意著動靜,莫名替陶冶捏了一把冷汗。
臉譜唐走到陶冶跟前,高跟鞋踩在地上明明動靜不小,結果陶冶愣是沒聽到,趴著一動不動,像是睡得很沉。
臉譜唐背對著溫淼,溫淼看不到臉譜唐此刻的表情,不過想也不用想,肯定難看得很。
臉譜唐將陶冶的試卷揪了起來,陶冶半邊胳膊趴在了試卷上,試卷被臉譜唐一抽,連帶著抽動了陶冶的胳膊。
陶冶發出了一聲十分不爽的嘆息,他反應遲鈍的動了動胳膊,慢吞吞抬了頭,看到臉譜唐,他也沒多大反應,沒有絲毫的心虛,耷拉著眼皮,一臉困倦,壓著嗓,用氣音說:“困啊,老師。”
臉譜唐抓著陶冶的試卷看了看,聽力和選擇題寫完了,翻了頁,完型填空寥寥寫了幾道題,臉譜唐看陶冶試卷時,臉上平靜得毫無波瀾,可隨著目光一轉,不經意間瞟到了試卷最底下的那片空白處寫了潦草四個字。
---溫淼是豬
臉譜唐下意識回頭看了溫淼一眼,正巧溫淼也在留意著他們,冷不防跟臉譜唐目光一撞,溫淼條件反射驚了一跳,連忙底氣不足的埋下頭繼續做題。等冷靜下來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心虛什麼?
臉譜唐臉上終于有了點變化,她皺著眉,將試卷拍在陶冶面前,指了指卷子上的那四個字,陶冶睡得正香,冷不丁被吵醒,腦子還有點木,看著臉譜唐指著“溫淼是豬”這四個字反應慢了好幾拍。
隨后瞌睡像是一下子跑光了,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輕咳了聲:“老師,我不困了,馬上寫。”
臉譜唐環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陶冶抓起筆,彎了彎眼睛,笑得人畜無害。
變臉還真是比變天還快。
臉譜唐沒好臉色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這才轉身走了。
臉譜唐一走,陶冶就又渾身無骨似的倚靠到墻上,垂著眼睫,定定的盯著試卷上的那四個字,神情難猜。
幾秒鐘之后,他打開筆,胡亂幾下將那四個字給涂黑,筆快速在試卷上反復劃拉,在這安靜的氛圍中,聲音顯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