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心中的恐慌瞬間被安撫下來,她重新躺下,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有些難為情的求助:“我睡不著,可以跟你聊聊天嗎?”
“怎麼了?”陶冶讀懂她的潛臺詞,直接了當的問道:“害怕?”
被陶冶一語道破,溫淼止不住的羞臊,覺得有些丟人,即便知道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還是會臉紅耳熱,下意識拉上被子蓋住半邊臉,聲音悶在了被子里,誠實道:“嗯,有一點點。”
然后,陶冶就沒聲兒了。
不過緊接著,溫淼便注意到了樓下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腳步聲沉穩有力,由遠到近,踏上了樓梯,木質樓梯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意識到陶冶上樓了,溫淼下意識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她抓緊了被子,心臟砰砰跳。
他怎麼上樓了?
很快,陶冶的身影出現在臥室門口,即便光線很暗,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到他修長的輪廓。
“你.....怎麼.....上來了?”溫淼扒拉著被子,只露出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陶冶不慌不忙的走進臥室,他手上應該是還抱著什麼東西,他走到床邊,彎下腰,將手上的東西扔到地上。
溫淼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手上抱著的是被子。
陶冶將被子鋪到地板上,他順勢躺了下去,淡淡說道:“你不是怕嗎?我來陪你啊。”
陶冶就這樣從樓下睡到了樓上,從沙發睡到了地板。
而且來的是那般理所當然,自作主張,霸道得讓溫淼根本就沒有拒絕的余地。
溫淼敢肯定,如果她說不用他陪,他的回答絕對是:我就想陪你。
不過,陶冶來了之后,溫淼懸著的心瞬間就落回了肚子里,哪怕雷聲再過刺耳,她也不覺得怕了。
算了.....不要逞強了。只是有點良心不安罷了,明明這是陶冶的地盤兒,她睡在軟綿綿的床墊上,陶冶卻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雖然地上有地毯,但哪里可能跟床墊有可比性。
要不要叫陶冶上床來睡?床反正有這麼大,他們一人睡一半,中間都還足以能夠再躺下一兩個人。
可是主動叫他上床睡,溫淼怎麼都說不出口啊。
溫淼糾結起來,她苦惱的翻了個身,思考著措辭。
然而躺在地板上的陶冶,還以為溫淼輾轉反側是因為害怕,所以陶冶也翻了個身,面對著床側躺著,他抬起手扯了下被子,低聲說:“把手伸過來。”
溫淼正走著神呢,冷不丁聽到陶冶這一句,她一時也沒多想,下意識便把手伸過去。
緊接著下一秒,她的手被溫暖的掌心包裹住,溫淼整個人一愣,反射性想把手縮回來,不料被他緊緊握住,隨即她能感受到他細細長長的手指穿過了她的指縫,十指緊扣。
陶冶的指腹似有若無的摩挲著溫淼的手腕,他的聲音清清淡淡,安撫道:“拉著手就不怕了,乖。”
溫淼這人,一被撩就方寸大亂,她又不解風情的說:“這又是想牽我手的借口嗎?”
陶冶被冷不丁逗樂,愉悅的笑了笑:“是,我想牽你的手。”
三言兩語里氣氛就活躍了起來,溫淼順勢問:“你睡在地上,會不會難受。”
陶冶說:“還好。”
溫淼張了張嘴,剛準備讓他來床上睡,陶冶就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補充道:“睡床上才更難受,渾身難受。”
溫淼不是很懂陶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床很舒服啊,為什麼會難受呢。”
陶冶暗嘆這小妮子簡直太過單純,根本就想不到那一層含義。
還能怎麼難受?當然是跟她睡一張床上,碰得著吃不著,這才最磨人。
笑話,他可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兒好嗎?光是聞聞她的味道都能.....
如果再躺一張床上,那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不能犯罪,不能犯罪。
陶冶拼命給自己洗腦。
向來坦蕩的陶冶這回倒不明說了,神秘感十足的說:“以后告訴你。”
溫淼沒心思多想,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
陶冶剛才說睡床上難受,那應該就是不想睡床了,溫淼那良心不安的感覺稍稍消散了一些,這會兒又被另一樁煩心事給牽絆住了。
那就是明天該怎麼辦呢。
謝書睿會來,如果陶冶跟她一起去接機的話.....
溫淼不敢想下去了。
“......陶冶。”溫淼又輕輕叫了他一聲。
陶冶:“嗯。”
溫淼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說:“明天,我還是自己去吧。”
陶冶的聲音有了些許起伏:“怎麼?我見不得人?”
溫淼拼命搖頭:“不是!就是.....明天帶你一起去的話,有些突然....”
陶冶沒說話了。
溫淼也知道自己這個借口實在太爛。
她有些心慌和愧疚,她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晃了晃,輕哄一般:“等我們回來了,我就來找你,好不好?”
第184章 丟下我就跑了
向來晚睡早起的溫淼,頭一次生物鐘失靈了。
以前早上五六點便會自然醒,這次居然沉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接近九點,還是被外面的鳴笛聲給吵醒的。
溫淼醒了之后,先是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然后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天花板的燈設計得很獨特,一般天花板都是白色的,但入目的卻是一片很淺的藍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