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可倒好,還是沒能逃過距離的魔爪,這一回是公派留學,陶冶想拒絕都拒絕不了。沒辦法,只能不情不愿的去,雖然只有一年,可陶冶這心直接哇哇涼。
一年啊,三百六十五天,而且他估計沒有什麼假期,根本就沒時間回來,況且還是遙遠的大西洋彼岸。
陶冶覺得自己真的能崩潰。離媳婦兒這麼遠他可怎麼活啊!!
在出發的前一天,陶冶像是要把之后一年的親密都提前預支了似的,磨著溫淼抵死纏/綿了一整夜。第二天十點鐘的飛機,溫淼早早就起了床,替自己男朋友檢查行李檢查證件,也是難為溫淼了,累了一晚上還能一大早起床。
陶冶其實壓根兒就沒怎麼睡著,不困,但就是不想醒。
醒了就要走了。
直到溫淼做好了早餐,收拾好行李后,去叫陶冶起床。叫了好幾聲陶冶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睡得很沉。
溫淼知道陶冶是在裝睡,她走到床邊坐下,拍了拍陶冶,他仍舊沒動靜,然后又去掀被子。陶冶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條內褲,她的手伸去或輕或重的掐了一下他的腰。
他的腰精壯又緊實,沒有一絲贅肉,掐都掐不住。溫淼把掐換成了撓癢癢。
陶冶總算裝不下去了,他掀開眼皮睨著坐在床邊一臉狡黠和得意的溫淼,他皺著眉頭,拽著溫淼的胳膊一把將她拽下來,一個翻身將她壓住。
他的體溫有些高,燙著她肌膚,溫淼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
“昨晚沒給你收拾服帖?”陶冶掐著她的腰,似有若無的教訓,“還有力氣鬧我?”
“誰讓你要裝睡啊。”溫淼挑起下巴,理直氣壯。
陶冶瞬間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巴了下來,無精打采的躺在了溫淼的身邊,將她攬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恨不得讓時間就停留在此刻。
“我要走了,我看你一點沒有舍不得啊。”陶冶這個時候了還有精力陰陽怪氣,委屈的控訴著:“一大早忙這忙那的,恨不得我快點走啊?”
誰知這讓溫淼陷入了沉默,她窩在他的懷里一動都不動,就連呼吸聲都變得幾不可聞。
陶冶擰起眉,他低下頭,反應更大:“我操?你默認了?”
隨后他感受到溫淼弱弱的搖了搖頭:“不是,我舍不得你,真的很舍不得。”
她的聲音里已經出現了哭腔,陶冶想準備捧起她的臉看看,溫淼就使勁兒往他的懷中鉆了鉆,一股溫熱的濕意沾滿他的胸膛。
發燙,刺骨。
她在哭。
溫淼一哭,陶冶這大老爺們兒的眼睛都開始發起熱來了,這一次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不是兩個城市的距離,而是兩個國家。
而且他和溫淼在一起這麼久,除了初中分開的那六年,最長的也就他高三去集訓的那一個月了,除此之外他們幾乎每天都膩在一起,他們早已融進了彼此的生活,缺一不可。
向來能說會道的陶冶,這會兒愣是憋不出來一句安慰的話,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怎麼可能安慰得了溫淼。
陶冶長嘆了口氣,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算了,老子不去了,誰愛去誰去,反正老子不去。”
溫淼一聽,立馬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里面還包滿了晶瑩的淚珠,她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強勢道:“不行!你要去!你別說這種話!”
能去劍橋留學,這是多少人望塵莫及的夢想啊,溫淼怎麼可能讓陶冶就這麼輕言放棄。
陶冶看見溫淼哭,整顆心都要碎了,他難受得就跟胸口堵了一塊巨石,沉悶又壓抑。
溫淼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哭了所以陶冶才會在沖動之下說不去,于是她便胡亂的抹了幾下臉,將眼淚都擦干,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調整心態:“我不哭了。”
她這故作堅強的模樣,讓陶冶心疼,疼得厲害,疼得像一根根針在扎。
陶冶沉默不語,將溫淼用力按進懷中,他低下頭,臉埋進了她脖頸間。
不想讓她看見他泛紅的眼。
溫淼也在極力克制著眼淚,她真的太難過了,隔得那麼遠,他如果照顧不好自己怎麼辦。
“陶冶,我就不去機場送你了。”溫淼深吸了口氣,忍住淚意,卻掩飾不了聲線的顫抖,“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陶冶的嗓音格外的沙啞沉重,從喉間碾磨出來。
如果去機場送行的話,那好像就是真正的分別。
到時候,他們誰也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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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冶飛去了英國,距離北城大約有8120.65公里,隔著八個小時的時差。
陶冶剛離開的前半個月,溫淼每一天都不習慣,在想念中度過。家里到處都是陶冶的影子。
溫淼坐在餐桌上一個人吃飯的時候,眼淚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滴進碗里。
孤獨其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可怕的曾經美好的回憶,讓她直面孤獨,意識到自己此刻是獨身一人。
宛如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不過很快,溫淼便調整好了狀態,她將精力投進了學業當中,她現在已經是A大的一份子,所有人都在前進,她當然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