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有這般君王相記掛,是他們之幸啊!
“皇上,您定要安全歸來!”
有老人忽然間揚聲叮囑,一語激起千層浪,有了這一句話,其他百姓也跟著揚聲叮囑:“是啊皇上,您定要平安歸來!”
“您要平安歸來!”
聲音很大,斐璟心中驀然一動。
他聲音極輕,卻清楚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朕,定會安然而回,大夏,也會安然無恙。”
他,不會讓大夏的百姓落入到那樣一個雜碎的手里。
眸子偏轉,對上身邊那雙瀲滟堅定的眸子,斐璟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般安定。
從來都是他自己單打獨斗,如今卻也有人陪著他了。
他們不知道,此時的溫槿知正帶著人往關谷趕去,他的手里同樣拿著一封信,署名善淵。
溫槿知臉色很嚴肅,身下的馬不要命的往前趕,就連身后跟著的護衛臉上也帶了幾分驚詫和茫然。
他們還從未見過溫大人這樣失色的時候呢!
關谷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讓溫大人這般失了分寸嗎?!
溫槿之確實是因為關谷的事情才會這般著急。
信是他兩天前收到的,上面說,南涼會以百姓相要挾,讓曹裕德投降。
即便曹裕德不降,定然也會因為百姓而失了分寸。
此將英勇卻過于魯莽,一旦沖動之下出關迎戰,定然會中敵人奸計,到時,關谷失守,落城定也會成為南涼囊中之物。
本來他還以為這不過是一封有些危言聳聽之信,沒想到,剛到落城,就真的收到南涼以百姓相要挾的消息!
如果真是這般,以曹裕德的性格,投降定然不可能,一旦貿然出關,定然會大敗!
想到這,溫槿之甚至連姜劍南都沒再去理會,帶著人就往關外去!
只希望能夠在曹裕德失了理智之前趕到,拖一些時間等圣上來了再做決策!
就如他和斐璟所想,此時的曹裕德確實失了理智,要不是有人攔著,這會怕是已經帶兵沖出去了!
“曹將軍,南涼此舉就是為了激起您的殺心!一旦您帶兵出關,別說救下那群百姓了,恐怕會直接正中他們下懷,失了此關!”
那穿著一身軍衣的年輕小兵跪在地上,一張清俊的臉上帶著幾分嚴肅,他看著曹裕德眼里帶著凝重:“您就這麼出去,不僅救不了人,還會害得所有人失了分寸!曹將軍,您今日不能出關!”
“你你你你你,你這個狗東西,他哪來的?!給老子趕出去!”
被人攔著的曹裕德氣的,抬腳就想去踹地上的年輕小兵,一張絡腮胡子亂顫,虎目泛紅,顯然氣的不輕。
他手里提著斧頭,就差掄到那小兵的頭上去了。
“那個,將軍,俺覺得這小兄弟說的沒錯……”攔著他的一個長相憨實的人表情糾結的說道。
另外一邊穿著長袍,頭戴綸巾,貌似軍師一般的清瘦男子也跟著點了點頭。
他覺得,這小兄弟說的確實不錯!
“不錯不錯不錯,那你們說,難道老子眼睜睜看著南涼那群雜碎將咱們大夏的百姓給坑殺了嗎?特娘的,不殺了他們,難解老子心頭之恨!”
曹裕德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吃其肉喝其血!
“咱們且再等等,再過兩日定然會有法子。”地上跪著的小兵看著曹裕德定定的說道。
他這般淡定卻又自信的模樣,讓有些失了分寸的曹裕德總算恢復了幾分理智。
他推開攔著他的兩個人,走到那小兵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粗聲粗氣的開口:“你是何人?”
“將軍,他是最近剛升上來的百夫長…..”
“百夫長?”曹裕德聲音微揚:“報上名來。”
那小兵定定開口:“屬下,紀清淮。”
……
等到溫槿之緊趕慢趕,趕到關谷的時候,曹裕德已經平靜了下來。
雖然心里依舊著急,但到底沒像之前那樣失了分寸。
“這麼說,南涼的狗賊壓根兒就知道老子不會投降,只是想借此吸引我出關?”冷靜下來的曹裕德,腦子里總算想明白了過來。
但是……
“老子不出去,怎麼救那群百姓?難不成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南涼那群狗賊坑殺了?!”
出也不行,不出也不行,真他娘的憋屈!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還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要是皇上在,指定能給他一條明路!
或者溫軍師也行啊!想當年他跟在皇上后頭守在苦寒之地的時候,都沒這麼憋屈呢!
如今升了官,當了關谷的守關將軍,竟然這麼難!
他娘的還不如痛痛快快直接打一場呢!
這些個南涼人,就知道給他耍心眼子!
想到這里,曹裕德頓時有些煩亂的抓了抓后腦勺。
本就亂糟糟的頭發,被他抓的跟雞窩似的。
一旁的軍師看的有些下不去眼,默默的轉移了目光。
他們將軍太粗魯了。
紀清淮垂了眉頭:“將軍,您覺得是一國之民比較重要,還是一城之民重要?切勿因小失大。”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默默看向曹裕德。
曹裕德愣了愣,這個問題很明顯,當然是一個國家的百姓更為重要。
如果他今日出了關,死的就不是那些百姓了,恐怕整個大夏的子民都會落入南涼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