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胡亂點頭,笑嘻嘻地勾著他就把方才斷了的吻給補上,一雙杏眼水光瀲滟的,滴溜溜地瞅著他。
被她吻得有些喘不過氣,江玄瑾別開頭惱道:“到底聽清楚了沒?”
“哎呀,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還能做不好?”嗔怪地看他一眼,懷玉含著他的唇瓣嘟囔,“這麼兇,活像我是個不求上進的相公,你是個手段了得的夫人。”
“胡說什麼?”他黑了臉。
“別氣別氣。”懷玉低頭一口就吻在他的鼻尖上,咧嘴道,“為夫一定不會讓娘子失望!”
眼眸微瞇,江玄瑾覺得,自己真是有必要振振夫綱了。
“嗯……嗯?你干什麼?你身上的傷!”面前這人突然壓下來,懷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伸手撐著他,“傷口!”
“傷口結痂了,你只要不亂動,它就沒事。”
“哎……不是,我怕你疼!”
“你別喊疼就行。”
“……”
乘虛和御風退得飛快,將主屋大門一關,捂著耳朵蹲在門口聽,沒一會兒就聽得人連聲求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后再也不喊你娘子了!”
“晚了。”
“相公~”
“……”
一聽動靜有些不對了,乘虛御風連忙撤退。聽紫陽君的墻根這種不要命的事情,還是少做。
官家的小姐們依舊在打聽著墨居里的消息,一聽白四小姐又得了寵,個個心里都不太舒坦。
“到底是憑什麼啊?”易素完全想不明白,“我哪里比不上白珠璣了?”
旁邊的丫鬟小聲道:“白四小姐畢竟已經嫁給君上,是君上的人了。”
對于自己的女人,是個男人就會偏愛一些,待她與外頭女子不同。
易素皺眉沉思,想了許久之后,眼神突然堅定起來。
第二天,李懷玉一覺睡到晌午,睜開眼的時候,旁邊的江玄瑾正冷眼睨著她。
勾唇一笑,她帶著睡意道:“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你這醒來就這樣看我是什麼意思?”
江玄瑾道:“你搶我被子。”
昨兒風停雨歇之后本就疲乏,原想抱著她好生休息,誰知道這人睡熟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他,轉而去抱被子,還抱緊了不撒手,一個被角也不給他!
懷玉眨眨眼,很是無辜地道:“我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呀。”
看一眼外頭的天色,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軟軟地抱著他蹭了蹭,然后下床更衣:“還要去送湯呢。”
攏了被子來再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江玄瑾道:“你去吧。”
看他也是困得很,懷玉也不折騰了,洗漱收拾干凈,跑去親他一口,然后就提著裙子往外走。
白德重深究賭坊一案已經將近半月,每日天亮就會趕到廷尉府,日落方歸。賭坊的事情查得很順利,可有一大筆黑賬,始終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
李懷玉進去的時候,白老頭子正愁眉苦臉地對著賬,聽見動靜,他抬頭皺眉道:“正忙的時候,你來干什麼?”
“奉君上之命,來給爹送一盅湯。”她道。
湯?白德重嘆息,放了賬本揉著額頭道:“為父現在喝不下。”
“要是別人的湯,爹爹肯定喝不下,但君上送的不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懷玉道:“您打開看看?”
疑惑地看她一眼,白德重伸手,掀開了那很是碩大的湯盅子,沒瞧見湯,倒是看見一卷兒紙塞在里頭。
“這……”伸手拿出來看了看,白德重一驚。
謄抄的一張京都巡防布置安排,上頭的日子是七月十八,白家兩個不肖子入獄當日,負責長安街一帶的人是蔣驅。
“君上有話讓女兒轉達。”伸手摸了摸唇瓣,想起江玄瑾那惱怒著問她記清楚了沒的模樣,懷玉笑著搖頭,很是順暢地道,“他說經查,賭坊東家與前丞相長史厲奉行以及虎賁中郎將易泱都有來往,厲奉行尚有二十萬兩贓款沒有查實,還請爹爹多操心。”
二十萬兩江西旱災的賑災銀!白德重大喜,撫桌就道:“若是真的,這可算是幫了老夫大忙了!”
“嗯?”懷玉故作不解,“幫了什麼忙啊?”
白德重捻著胡子直笑:“君上英明啊,老夫都不曾注意過易大人,更不曾讓人查過賭坊東家的底細,所以黑賬一直清不了。有他這一盅湯就好辦多了。”
“你們這些事情,女兒是弄不明白的。”懷玉嘆息,一臉惆悵地道,“女兒還是回家好生伺候君上吧。”
白德重也沒指望她能懂,心情大好,忍不住就叫住她多叮囑兩句:“能嫁給君上是你的福分,要好生珍惜,早日為江家開枝散葉。”
嘴角一抽,懷玉道:“我才剛過門,現在就開枝散葉,是不是急了點?”
白德重瞪眼:“這還算急?尋常人家都是媳婦剛過門就開始盼孩子了。”
那也是尋常人家啊,她是尋常人嗎?李懷玉皮笑肉不笑,嫁給江玄瑾可以,好處多多,但生孩子?不可能的。
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屆時她便不可能還留在江玄瑾身邊。這樣的情況下生個孩子出來,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不過白德重倒是提醒她了,得想法子防著點這事。
“爹您繼續忙,女兒就先告退了。”應付他兩句,懷玉扭頭就走,出門就四處找青絲。
“主子,奴婢在。”無聲無息地出現,青絲問,“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