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對面站著的某人吹牛皮就像喝水吃飯一樣自然,壓根就沒當回事兒。
再者,蘇禾對自己有著迷之自信,她覺得自己的稿件肯定會被選用。
因為她寫之前研究了兩種報紙的選文思路,投其所好,十拿九穩。
廖站長干笑了幾聲:“小蘇啊,這就不必了!其實我剛才也只是在敲打敲打你,并不是真要扣下你的證件。
趕緊收起來吧!”
廖站長說著就拿著證件遞給蘇禾,可是蘇禾沒接。
“站長,我這人向來較真,既然有人舉報我,那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要不然以后有人拿這事兒做文章,我豈不說不清楚了?!
所以,這證件還是先放您這吧!”
廖站長:“……”
也是,小丫頭平白無故被針對了,心里肯定不舒服,還是得哄哄才行。
他笑著說道:“小蘇,你放心,若是有人拿這事兒做文章,我給你作保!”
他原本以為蘇禾這回會接了,但是蘇禾依然沒接。
“站長,張文標說專業的事得專業的人來干,還說特約通訊員和他們的正式記者不一樣,畢竟正式記者是有工資的,而我一毛錢工資都沒有。
站長,錢不錢的其實無所謂,主要是他這麼一說,我這心里不得勁兒,總覺得被區別對待,低人一等。
所以,證件還是先放您這吧,我回去冷靜冷靜。”
廖站長:“……”
他恨不能把張文標的嘴給縫上!
以前覺得這個張文標有點才氣,矬子里面拔大個,也還湊合。
但是自從蘇禾來了,他就愈發瞧不上這個張文標了。
什麼廣播站第一才子,最多也就是個庸才!
現在可好,竟然又開始扯老婆舌了!
之前埋汰他膽小怕事也就算了,你沒事提什麼工資?!
現在可好,蘇禾張口要工資,讓他怎麼辦?!
不給的話,這小丫頭就撂挑子不干了!
給?她沒有編制,這工資誰出?!
權衡之下,廖站長還是決定給蘇禾工資,因為這是個寶貝疙瘩啊!
至于工資,廣播站多少有點小金庫,足夠給蘇禾開工資了。
雙方經過一番友好協商(討價還價),廖站長給了蘇禾三年學徒工的工資,每個月二十一塊八毛四。
蘇禾當即麻溜的把工作證放進了小挎包:“站長,您事情多,這證件還是我自己保管吧!”
廖站長:“……”
蘇禾又拍了一下腦門:
“對了,站長,我又想起來一件事兒。
我現在是縣夜校的學生會會長,陳校長讓我邀請您參加二十號的匯報演出。
屆時縣里和公社的領導還有各大工廠的領導都會出席,您到時候一定要準時參加啊!”
廖站長:你啥時候又跑去縣夜校作妖,嗯,發光發熱了?
“站長,其他單位都捐獻了物資,我們陳校長到時候還要搞獻花儀式,您是不是也得捐點?要不然到時候多尷尬啊!
我也知道您困難,這樣吧,您到時候借我們夜校幾套音箱和話筒唄!”
廖站長:“……”
“站長,我到時候寫一篇演出的報道,然后您幫著潤色潤色,然后投給《華夏日報》,您看咋樣?”
廖站長的眼睛頓時亮了!
他是老油條了!
當然知道蘇禾說這話的意思!
那就是說這篇報道會署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如果真能刊登出來,他們老廖家的祖墳都要冒青煙了!
廖站長這回看蘇禾更順眼了!
不但有才氣,而且會辦事!
他甚至覺得剛才給的工資有點少了,咳嗽了一聲說道:
“小蘇啊,既然你也領工資了,以后正式記者的福利也有你一份!
之前端午節每人發了一袋富強粉和一桶油,你有時候去后勤領一下。”
蘇禾笑瞇瞇的說道:“謝謝站長!您是不是得和后勤的同志說一聲?您要是方便,現在就帶著我去說一聲唄!”
廖站長現在心情好,自然是滿口答應。
廖站長當即帶著蘇禾到了后勤辦公室:“你們登記一下,以后發福利都有小蘇一份,先把端午的福利給她補上吧!”
后勤辦公室的人呆愣了一下,忙答應了一聲。
廖站長又對蘇禾說道:“小蘇啊,音箱和話筒的事情我也盡快落實,爭取明天早上就送到夜校。”
蘇禾當即吹了一通彩虹屁,廖站長笑得合不攏嘴。
他心想,好在沒把這小丫頭開除了,以后再有什麼關于她的事情,他得好好琢磨琢磨再做決定。
蘇禾扛不動面袋子,就先領了一桶油。
然后大搖大擺到了記者們的辦公室。
她對田小桃說道:“小桃,你說咱們站長咋對我這麼好?給我開工資不說,還非要給我補端午福利!
我這小身板也扛不動面袋子啊,只能先把油領了。”
田小桃:“……”
蘇禾又看向張文標:“來,你求錘得錘,給我道歉吧!”
張文標根本不相信蘇禾說的話,跑去站長辦公室求證了。
然后辦公室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廖站長的咆哮聲:
“你以后把心思用在寫稿上面,別沒事扯老婆舌!回去寫一萬字的檢討交給我!”
第112章 人和人的差距
田小桃捂嘴笑:
“咱們站長真狠!一萬字的檢討估計得用半本稿紙!”
蘇禾笑瞇瞇的沒吭聲,廖站長現在最煩的人就是張文標,他這是上趕子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