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回去?
她覺得她自己拉不下這個臉。
是蔣少止對不起她,自己可是明媒正娶回去的,至少也得等蔣家,最次也得是蔣少止親自來上門請她回去。
但是她等啊等啊,一直等了十來天,別說蔣少止了,蔣家連個下人都沒派來。
所以,她就暴躁了。
她暴躁,何老爹更暴躁。
何家殺豬戶起家,雖然現在轉做酒樓生意,但是權勢人脈什麼的,依舊是無法和一方霸王的蔣司令家相比的。
現在女兒受了委屈,但何家的生意還要靠著蔣家,不能鬧蹦,蔣家這麼長時間了也不來個人說句準話,讓人摸不到頭腦。
雖然說他也清楚自己的女兒結婚第二天就鬧分家不太妥當,但女兒是自己的,過的開心才是王道。可現在想想,再看看蔣家這次連個人都沒有派來人,他不由的擔憂是不是蔣家看不慣女兒這麼放肆。
“爹!” 何寶珠亂喊了一通,氣鼓鼓的跑到何老爹的院子里來:“爹!咱家這些下人,一個個的,都不拿我當回事了!”
何老爹正在愁蔣家到底是什麼意思,何寶珠就來了。
“寶珠唉,怎麼了?”何老爹雖然現在忐忑又頭疼,但還是疼愛女兒占了上風,見何寶珠 一臉不高興的過來,就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先安慰人。
何寶珠不太高興的坐下,開始亂發脾氣:“還不是嫂子她們,我就想喝口酸梅湯,這些下人,一個個的,都是被嫂子她們指使的,見了我都繞著走,叫都叫不動!”
疼孩子和無腦疼孩子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何寶珠雖然是他最疼愛的孩子,他也偏愛一些,可這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何寶珠回來這些日子家里雞飛狗跳、兒媳婦們怨聲載道。
安慰完女兒之后,何老爹就開始稍微的教育女兒了:“寶珠啊,你嫂子她們也不容易這麼一大家子 ,你娘這幾年身體不好,家里上下全是你嫂子她們忙。你啊,脾氣直,沒啥壞心,但那些丫鬟下人膽子小,你說話別那麼沖。”
何老爹的話沒啥條理,但話里話外的意思,也就是讓何寶珠稍微溫和點。
但何寶珠是什麼人啊,順風順水、全事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的,掌控了小蔣家上上下下整整一年的“女強人”,太久沒有聽過有人說她,哪怕這是最疼她的爹,她也發怒了:
“爹!怎麼連你也這樣!我怎麼了了?我怎麼了?”
何寶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雙目圓睜,臉都變得通紅。
“哎呀呀,”何老爹皺著眉拍巴掌:“你急什麼,你看看你,又急了!爹也沒說你什麼啊。”
“這還叫沒說。”何寶珠包了一眼眶子眼淚:“你還想怎麼說,爹,你也不疼我了!”
何寶珠現在的情況完全就是情緒還沒有完全正常,時不時就炸。
何老爹一時語噎。
見何老爹沒有說話,何寶珠一跺腳轉身走了。
“唉寶珠,”何老爹反應過來,想要叫住女兒,但是晚了一步,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老爺子嘆了口氣:“媽的,蔣少止這個兔崽子死哪兒去了!”
與此同時,東平城東的碼頭上,一個身穿棕色長衫,頭戴黑色禮帽,圍著圍巾,遮著半張臉,提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的男人混在人群中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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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二太太,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爺他不見了!”
一個管家樣式的人連滾帶爬的一路從蔣司令府門外沖進二姨太的院子,哭喪著臉,說出這樣一段話。
這段日子,那格格一直住在二姨太這兒,脾氣沒有了剛見時的高傲,柔順了不少。加上 還有個正是好玩的時候的寶寶,倒是和二姨太相處的不錯。
管家樣的人來的時候,二姨太正抱著孩子在逗弄著。
“你說什麼?”二姨太聽著這話,一時間驚呆了。
她最近來沒有找人去催蔣少止,是想多給他點時間,讓他好好想想,哪曾想會聽到一個人不見了的消息。
“二太太,”管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捧上一張紙:“家里的下人見二少爺沒有出來吃早飯,便去二少爺的臥房找,哪曾想人沒找到,只有這一封留書。”
那格格離得近,一把接過紙來,照著上面的字念了出來:“事多惶恐,不知如何決斷,今為革命事,故遠走他鄉。勿念。”
念完,滿眼的不可思議。
二姨太將孩子遞給李媽抱著,抖著手接過那格格手中的紙,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一口氣提不上來,嘴里喊出來一句“這個孽障!”然后就暈了過去。
一瞬間,上上下下,一片慌亂。
那格格本來又氣又慌,這下子什麼都忘了,連忙上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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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正在小南苑的院墻外移植薄荷草的惜月聽著小五友情分享的第一線報,“突”的一下站了起來。
“小姐,怎麼了?”被突然站起來的惜月嚇了一下的葡萄呆愣愣的問到。
話是對著小五說的,所以葡萄能看見的只是惜月突然站了起來。
“沒事沒事,”惜月擺擺手,將手里捏著的一株薄荷草放到地上的小籃子里,然后囑咐葡萄:“這邊幾株你好好的挖出來,然后進去把這些交給核桃,讓她種在花盆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