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麼想著,臥室門被敲響了。
“惜月,媽媽可以進來嗎?”
是姜婉眉女士。
“進。”惜月從沙發上起來,迎了出去。
姜婉眉端著一碟子切好的水果進來了:
“今天去見小夢了吧?”
姜婉眉倒不繞彎子。
惜月點點頭:“媽,你早就知道岳曉夢是六姐姐,對吧?”
姜婉眉點頭表示是的,然后說:“你六娘那個人,就是愛吃又有點占小便宜,頭腦還簡單,但是人還是很不錯的。小夢呢?嘴上說的再狠,再怎麼要報復,真的上手來,還是留了一線余地的,就像蔣思月那個舞臺事故,如果不是最后壓軸節目調整,就算那個燈架子掉下來,也頂多是嚇她一嚇。哪里想到,蔣思月在舞臺上用泡泡,把地弄的滑不溜秋,害人摔倒,跑都沒法跑。”
惜月聽著姜婉眉說的話,信一半也不信一半。
能去挖墳,絕對是狠到骨子里了,也許她是真的沒有想要蔣思月的命 ,但是要她受傷是絕對的。
想了想,沒有多言,倒是問起了另一件事。
“媽,我回來了這麼久,還沒有詳細的問過孫副官他們一家的事呢。慕月和我說玉荷離家出走,然后孫副官才帶著孫媽搬走找女兒的,可這玉荷為什麼離家出走啊?還有,我可不信媽你沒有插手。”
姜婉眉笑了:“就你聰明。那是你走了不久之后的事,就我剛生了少起后不久。玉荷是個好孩子,只可惜沒遇到好父母,那麼聰明的姑娘,不讓去上學,非讓嫁人,嫁人還不給找個好人家,找個管家的兒子,嫁過去繼續當下人。玉荷不想嫁,求了陳文涓,求了蔣思月,沒用,最后求到我面前,說是想逃的遠遠的。
我想著當時小夢不是在香港嗎?既然幫她,就幫的徹底一點,安全一點,就借給她一筆錢,送她去香港念書了,等她念完書回來還我三倍的錢。我辦事,那可不是吹的,把她送走,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孫茂興才發現閨女不見了。在咱家又呆了一個月,沒找著,也沒見回來,被孫媽鬧的,搬出去了。”
惜月是想過孫玉荷離家出走是有自家老媽的手筆,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全副手筆。
惜月:“媽,你就不怕她一去不回?”
姜婉眉笑的很灑脫:“那就當我積德了唄,本來就沒想著讓她還。我剛生了少起那會兒,她可是幫著陳媽和耿媽干了不少照顧我的活呢,就當做好事了唄!”
第83章 藤田惠美
姜婉眉女士的豁達與“積福論”給惜月信息量極大的一天結了個尾,惜月又格外向前看,所以睡了一覺醒來之后,她也就沒有再關心過岳曉夢和蔣思月那邊。
畢竟,最近的上海一直不太平。
自從日租界的藤田院長被人毒殺,卻沒有抓到兇手那件事起,日租界領事館的領事們便暴躁了起來,日租界人人自危,華界可以說是烏煙瘴氣,就連英租界這邊也受到了些許影響。同科室的石野安夫都被日租界的醫院借去許久了。
而現在小五就像個野生系統一樣,對于《亂世紅玫瑰》一書的劇情完全擺爛,用小五的話來說就是:宿主已經自我成長,擺脫了原蔣惜月的命運,原女主的劇情也朝著總系統要求的方向去了,所以,那就算了吧!
現在除了惜月主動叫它,不然的話,一天都不帶吱一聲的。
惜月問它在干什麼,它回了一句話:“追劇。”
消極怠工的態度讓惜月這個宿主都嘆為觀止。
外科不算特別忙,之前做手術的音樂學院的五個女學生也在上個月陸陸續續的出了院回家休養。少了石野安夫一個大夫,其實也沒什麼差別,頂多就是分到手里的活多一點。
眼下臨近年關,天氣是越來越冷,惜月從剛開始堅持黃包車上下班,已經轉換到了每天坐家里派來接她的車回家了。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上海的冬天是真的冷,這種冷和東平城的那種風似刀子的物理攻擊性的冷不一樣,濕乎乎的魔法攻擊,冷到皮肉里。
一大早出門上班,在醫院門口下車,買了兩個烤白薯,分了葡萄一個,然后捂在手里,才往辦公區去。
沒走兩步,在過道里遇見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石野師兄?你不是借調到日租界去了嗎?那邊不缺醫生了?”
石野安夫端著一杯茶,站在窗子邊上,表情不算好,聽見有人叫他,這才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說:“蔣師妹早。那邊醫院來了新負責人,是藤田院長的女兒,也是藤我的一個師妹,藤田惠美小姐。我看那邊也用不上我了,就申請回來了。”
石野安夫這麼說,說的很是簡單,但惜月覺得以剛剛他的表情來看,絕對有事。不是日租界的醫院有事,就是這個藤田惠美有問題。
惜月找了個角度試探性的問:“藤田惠美?也是康橋的嗎?”
“嗯,大你幾級,學的是生物。”石野安夫回答道。
這下惜月更好奇了:“學生物的來當醫院的院長?”
石野安夫這下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說:“藤田家代代出醫生,家學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