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九月發現這家伙消失在上海,還以為是這家伙不想聯姻,連夜跑了,那可是高興的不行。
“樂意呆就呆著,保持安靜。”
惜月見他說的這麼可憐,也懶得趕他,只覺得他想的太簡單,在這兒多待半個小時和馬上出去有區別嗎?有也就是現在出去是被蔣錫城的大頭兵抓回去,半個小時后出去,很有可能是被蔣錫城本人親自逮回去。
蔣錫城這家伙,絕對會這麼干。
可是,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仇瀚鳴能一直安安靜靜嗎?
答案是,不可能。
別看仇瀚鳴長的還挺嚴謹,自我定位是個成熟的男人,但本質上就是個話嘮,從剛剛樓上病房家屬互相鬧事,明明他是個無關人員,還專門跑上去看熱鬧就可以看出來。
所以,惜月雖然和他說讓他保持安靜,但這個話,實際上是不起什麼震懾作用的。
“親姐?”
沒出十五分鐘,自己找了個位置縮著的仇瀚鳴試探性的發出了聲音。
惜月聽見了,但并不想理他,實際情況就是,惜月也真的沒理他,手下的筆沒有停,繼續干自己的事情。
見惜月沒有回應,仇瀚鳴以為惜月沒有聽見,又喊了一聲:
“親姐?”
惜月默默翻了個白眼,依舊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理他。
而仇瀚鳴則是覺得惜月是耳背,沒有聽見自己說話,于是乎,提高了音量鍥而不舍:
“親姐!”
聲音猛地提高,饒是惜月有他還會再叫的心理準備,也著實被他給嚇了一跳。
惜月手一抖,紙張上出現了一個長長的破折號。
“仇瀚鳴!”惜月看著紙上突兀的破折號,咬了咬后槽牙,轉過頭來:“我記得,我好像和你說過,待著,就保持安靜!安靜!懂嗎?”
如果目光具有殺傷力的話,仇瀚鳴這會兒可能身上已經好幾個窟窿了。
“親姐,”惜月陰惻惻的目光讓仇瀚鳴心生膽怯:“親姐,這不是太安靜了,有點慎得慌嗎?”
好好的辦公室,惜月也不知道是哪里讓這位大爺覺得慎得慌了,想了想,和仇瀚鳴打了個商量:“要不我給你個吉利地兒?”
仇瀚鳴好奇:“什麼吉利地兒啊?”
“你出門,左拐,一直走到底,然后看見一個樓梯了,直直往下走就能看見了。”
惜月說的很是認真,臉上的表情也頗為真誠,仇瀚鳴也就很是真誠的信了。
本來是打算和惜月八卦一下剛剛在樓上看的熱鬧,被惜月這麼一打岔,就直接給岔劈過去了,屁顛屁顛的照著惜月說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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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本來也就是那麼一說,根本沒有想到仇瀚鳴這個二傻子會真的去,這辦公室在一樓,再往下面走能是什麼?那是醫院的太平間啊!
無奈扶額,惜月已經能預想到幾分鐘之后,這個家伙哭天喊地的跑回來的樣子了。
惜月現在就想問問自己,為什麼剛認識這個家伙的時候會覺得他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眼睛里裝不下人、脾氣暴躁的油膩霸總的?
由衷的認同蔣錫城給這家伙起的外號——仇大憨。
這可不就是個憨憨嗎?
二哈都比他機靈。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后,門外穿來一陣荒亂的腳步聲,動靜很大,仿佛要把地板踏穿。
下一秒,仇瀚鳴就進來了。
“親姐!”仇瀚鳴委屈巴巴,快一米九的漢子硬生生把自己展現的像一米三 :“親姐,你咋能這樣呢?下面哪兒吉利了?太平間啊!全是尸體!”
惜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后又從他的話里挑出來不對的地方:“仇大憨,你根本沒進去吧?走門口就返回來了。”
仇瀚鳴確實下去之后,看見“太平間”三個字的時候,就馬不停蹄的跑了回來。
他雖然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但是有個唯一的缺點就是——怕鬼。
小時候被那群不做人的發小嚇得。
所以看見“太平間”三個字,馬上就聯想到了各種惡鬼,然后就怕了,上來了。
但是 ,作為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仇瀚鳴是不可能承認自己怕了,自己沒進去的。
“哪有,我進去了!”仇瀚鳴挺直了腰桿,瞪大了眼睛:“里面好幾具尸體,陰森森的!”
“哦~”惜月點點頭,笑的很微妙:“你如果進去了的話,就知道,太平間里什麼都沒有。”
圣瑪利亞醫院和別的醫院不太一樣,太平間里的尸體是停的不超過三天的,如果超過三天沒有家屬來領走的話,就由醫院做住,轉交給巡捕房處理。
而最近,醫院并沒有人去世。
所以,太平間里面是干干凈凈、什麼都沒有的。
仇瀚鳴沒有想到惜月進過太平間,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我,我·······”仇瀚鳴覺得自己有些丟人,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你在這兒我我我我的,我什麼呢?”
還沒等仇瀚鳴“我”出來,一個聲音在他的背后響起。
是蔣錫城。
他今天沒有穿軍裝,頭發微亂,一身襯衫軍褲,襯衫也沒有扣到最上面,袖子也是挽到手肘的位置,手里提了一籃子黃澄澄的橘子。
仇瀚鳴一轉頭,看見蔣錫城的臉,表情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