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錫城隨口寒暄。
錢志偉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見惜月已經給錢芳茹開始檢查,而旁邊還有馮嬌嬌守著,便和蔣錫城聊起來了。
“祖籍蘇北,小的時候搬到上海來的,十幾二十來歲的時候叛逆,跑去北城那邊參軍,后來負了傷,才去的軍校當教官。去的地方多了,口音也雜了,聽不出來正常。”
錢志偉是傷退才當的教官,這一點蔣錫城是知道的。
說到這兒,蔣錫城便關心了一句:“您的舊傷還好吧?”
錢志偉嘆了口氣:“就那樣,去年拉練又傷了下,堅持不了了,就從軍校那邊辭職回來了。哪曾想到,回來給我的第一個驚喜就是我妹妹成了這個樣子。”
蔣錫城不知原委,看主治醫師是惜月,便以為是簡單的骨折:“這是,骨折了?”
一直沒說話的仇瀚鳴這會兒能插上話了:
“城哥,我知道。我剛剛跟著親姐看熱鬧,這里面這個是被她婆婆氣暈的,聽那些小護士說,好像住進來也是被婆家欺負成這樣的。”
說完,不太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
“錢教官,我剛剛只顧著看熱鬧了,都沒認出來你,不好意思哈。我最近都在上海,你要是有用得著的地方,找人去四季酒店說一聲就行了。”
蔣錫城知道了原委,也跟著說:“教官,你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叫人去華界的司令府找我就是了,您是我老師,當年我提前畢業,我家老爺子可沒少夸您教的好。”
在不遠處拐角偷聽的馮樂縮了回去溜了。
錢志偉搖了搖頭:“我妹妹那個婆家,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我自己能應付的了。”
“那就好,”蔣錫城點點頭,突然想起來手底下那群沒什麼紀律的新兵蛋子,問:“教官你是回來賦閑嗎?”
錢志偉不太明白蔣錫城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實話實說:“也不算賦閑,家里有生意,之前我撂挑子,一直是老管家和妹妹打理,現在妹妹這樣,馮家那邊盯肥肉似的,我呀,得先把生意管著。怎麼?怕你教官我餓死?”
“沒有沒有,”蔣錫城連忙擺擺手,說:“我剛從我家老爺子那邊接了擔子,手底下有一群新兵蛋子,那叫一個沒紀律,本來想著教官您沒事兒的話,大材小用一下,幫我去練個兵。”
錢志偉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這事兒簡單,”錢志偉說:“等我這邊的情況穩定下來,一切回到正確走向,我幫你過去訓練幾天。”
錢志偉說的痛快。
而這時,仇瀚鳴插了句話:“教官,這麼些年,你結婚了嗎?”
這一下,話題歪的沒邊了。
錢志偉的表情很微妙:“仇大憨,你問這個干什麼?”
仇瀚鳴的這個外號,還是挺出名的。
錢志偉一反問,仇瀚鳴心中有了數:“那就是沒結婚咯。”
年過三十八沒結婚,錢志偉雖然并不覺得自己這麼大年紀沒結婚有什麼不好的,但被人這麼一下點到明面上,還是有些尷尬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錢志偉知道這家伙有些清澈的愚蠢,扶額問到。
仇瀚鳴莫名有些嬌羞:“那個,我感覺我幫不上太多忙,不如,我給教官你介紹個對象?教官,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這下,不止是錢志偉扶額了。
蔣錫城對著仇瀚鳴翻了個白眼,蠢蠢欲動的手最終還是落在了仇瀚鳴的背上:“大憨,我看你就是太閑了,你是想和上海灘的媒婆搶生意嗎?”
蔣錫城的話,讓錢志偉聽著也不大對。
正在這時,馮嬌嬌的聲音傳了出來:“娘,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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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芳茹醒了,之前就單單純純的氣暈了沒有醒過來而已。
錢芳茹醒了,她們一家人之間自然是要說些話的,所以惜月和蔣錫城揪著想看熱鬧的仇瀚鳴撤了。
在下樓的時候,還在樓梯間里遇見了馮樂和馮佳佳,兩人堆著蔣錫城和仇瀚鳴看了好幾眼,還是讓仇瀚鳴這廝感覺煩躁了,甩過去個很嚇人的眼神才止住。
惜月不太喜歡這兩個人,也不太關注,只當是這兩人又發了什麼瘋,畢竟這兩人在錢芳茹和楚玉娥兩人住進圣瑪利亞醫院之后,就在醫院里搞了不少幺蛾子。
不稀奇。
從四樓下來,惜月就下班了,蔣錫城送著她回的眉山公館,帶著那一籃子橘子。
仇瀚鳴本來也想跟著一起的,結果出了醫院大門,還沒等他鉆上蔣錫城的車,就被蔣四兒控制著拉到后面的一輛車上了。
“仇大少,你已經好幾天沒有管你家里帶來的那些人了,咱回四季酒店看一眼啊!”蔣四兒把仇瀚鳴塞上車,笑著說:“大少爺喂,我家少帥追個人不容易。”
然后,仇瀚鳴就被“強行”送回了他本來住的地方。
雖然說這位大少爺很想去看自家城哥的熱鬧,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盡快回到自己的地盤,安全,不用再負重跑他十萬八千里。
姜婉眉女士對于蔣錫城的到來還是很開心的,笑著讓耿媽叫廚房加幾道蔣錫城愛吃的菜。
而蔣錫城在眉山公館最大的黏黏糊糊小跟班蔣少起小朋友,則是撲上去順著蔣錫城的腿就往上爬,直到蔣錫城一把把他撈到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