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看見兩人進來,還愣了一下,然后算了一下時間,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自己離職再入職都已經過去快一個多月了,算上楚玉娥入院的時間,確實是該好的差不多了,別的不清楚,前兩天不剛聽蔣少盡提了一嘴,候單在醫院里呆著了,但彭李岸又找了馮高攪和到一起去了,大有想要想辦法將馮高調職到教育處的想法。
惜月當時只覺得吃驚,現在看著穿戴一新、頗有些趾高氣昂意味的楚玉娥母女,想來馮高這個渣渣確實是又起來了。
惜月之前并不是楚玉娥的主治醫師,雖說和她們母女倆見過不止一面,但楚玉娥和馮佳佳兩人沒有那麼好的記性,去記一個醫院里的大夫的長相,所以進來之后,看見在一邊休息區坐著的惜月,只覺得眼熟,但也沒有多看。
馮佳佳很是高興的說到:“娘,今天我一定要多買幾身,之后爹爹應酬多,肯定會帶上我們,我可不能給爹爹丟臉。”
想來是馮高現在和彭李岸混,馮家的經濟好了很多,補上了楚玉娥那些“私房錢”,母女兩個身上的洋裝風格略微浮夸,但打眼一看就價值不菲。
見馮佳佳這麼說話,服務生料想必然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嬌小姐了,雖說自家店在上海的所有洋裝店里是排不到前面的,但衣服也不差,況且肥羊總是不嫌多的,趕忙迎上去介紹起來。
楚玉娥很滿意服務生的態度,拍了拍馮佳佳的手,說:“你爹爹現在事業通順,娘也能將你祖母的小心思壓制下來,只不過你祖母那眼皮子淺的,終究是不會給你相看人家。
要娘說,那些小商小戶的有什麼看頭,你爹前程這麼好,你合該挑好的。承你彭伯伯的情,過兩天有個婚宴,下個月又有宴會,你就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時候多結識些朋友!”
楚玉娥以為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小 ,馮佳佳又在楚玉娥為她畫的餅里面害羞。服務生聽了她們的話,覺得自己之前判斷錯了,以為這是哪家上不了臺面、剛剛入住大宅的外室帶著私生女出來采買。又聽見楚玉娥說什麼“彭伯伯”的,只以為是個腳踩多只船,想要女兒攀高枝的,不由的心中生出鄙夷。
不過縱然如此這般想,服務生也不會直說,她也就是個打工的,但就算是主人家,也總不會嫌棄錢咬手,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卻趕忙堆著笑兒也介紹起來。
楚玉娥她們對此一無所知,馮佳佳一溜串的看下去,脆生生的問到:“你們店里哪件最貴啊?這麼多的衣裳,看的人眼睛花,不如找出來最貴的幾件看看。”
馮佳佳之前過了一段時間手上沒錢的日子,現在又有錢了,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養出來了一種窮人乍富、大把消費的心理,買東西居然先問最貴的。
可服裝這種東西,大多是選個合適和眼緣,服務生是真的很少遇見這種一上來就問最貴的人。
惜月看著,差點沒笑出聲,就連在那兒看時尚雜志打發時間等小女兒的姜女士都詫異的抬頭望了她們一眼,小聲問看了楚玉娥她們好幾眼的惜月:
“這是哪家的土大款?惜月,你認識?”
“之前和您說過的馮家人。”惜月小聲回答。
之前惜月將馮家人的事情當熱鬧講給家里人聽,時間也沒多久,惜月一說,姜女士“哦”了一聲,說:“是他們啊。”然后就繼續看時尚雜志去了。
楚玉娥不是馮佳佳,聽了女兒說出來的話,發覺不對,馬上說:“不是,你這又是看的什麼小說故事的,還迷進去了,學著里面的人物講話!”
一邊說,一邊故作責怪的戳了馮佳佳一指頭 ,然后從衣服架子上選了幾套衣服給馮佳佳:“去吧,先去試試這些,娘再幫你看看別的。”
馮佳佳在被楚玉娥戳了之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吐了吐舌頭,就鉆到試衣間里去了。楚玉娥則是說了句“頑皮”,然后就往里面的衣架那邊逛去。
兩人消失在視線里,惜月側了側頭,一眼就看見門口新進來兩個人,惜月差點笑出聲兒來。
她就說啊,她這輩子就是個容易看熱鬧的體質。老天爺一定是看她上輩子太倒霉被自家花盆砸死,所以這輩子才給她這麼多的看熱鬧的機會。
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楚玉娥和馮佳佳剛來沒多久,這錢芳茹和錢嬌嬌母女就也來了。
錢嬌嬌一進來,就和惜月對上了眼:“蔣醫生!”
小姑娘笑的 很開心,拉著面色紅潤、精神頭也極好的錢芳茹往惜月這邊來了。
錢芳茹自然是也看見了惜月,她對這個曾經的主治醫師印象很好,聲音溫和的打招呼:“沒想到能在這兒遇上蔣醫生,還真是好久沒見了。”說完又看著姜女士問:“不止這位是?”
“錢女士,嬌嬌。”
惜月回應一聲,然后介紹了一下姜女士:“這是我母親。”然后對著看向兩人的姜女士介紹道:“媽,這是我之前的病人錢芳茹錢女士和她的女兒錢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