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三小姐竟這般命大,從火海里逃出來了。
“你現在怎麼也這般不謹慎了?”老夫人皺著眉,硬著聲說道。
屋內其他人已經屏退,但周媽媽還是壓著聲道:“這次是大意了,但好在這事隱蔽,也沒人能查出什麼,下次我定然更謹慎些。”
老夫人挺氣的,原本以為一覺醒來會有好消息,這好消息沒聽到,竟然還這麼堵心。
“罷了,”她順了會兒氣,道:“左右那小丫頭也翻不出什麼浪了,再拖一天好了。”
這相當于給周媽媽下了個期限。
她自然懂老夫人話里的意思,馬上應聲:“老夫人說得是。”
親自伺候老夫人梳洗,正要喊人傳早飯,就聽到翠平在外面回道:“老夫人,三小姐來了,吵著非要見您。”
老夫人剛順下的氣,還心煩著呢,直接道:“不見,讓她等著罷。”
翠平等的就是這句話,但沒等她出去拿捏孟晚陶,外面就傳來了亂糟糟的喧嘩聲。
不等老夫人發問,周媽媽繞過屏風詢問發生了何時。
她話都沒說完呢,劉媽媽就沖進來著急忙慌地回話:“打進來了!那個云蘭打進來了!那麼多丫鬟婆子都沒攔住她,這會兒都到院門口了……”
周媽媽:“……”
老夫人:“……”
7. 上門 現在她等不了了
這是孟晚陶第一次見云蘭。
原身自打從邊關回來,就一直在府中,哪怕是移到京郊的莊子上,都是在孟家的嚴格看管下轉移的,莫說見云蘭,就是外面的人,她都見不到。
云蘭的身份,以及老夫人對青樓女子的憎惡,連孟家的門都進不去,更別說見孟晚陶。
對昨天剛穿來的孟晚陶而言,更是第一次。
孟晚陶看著人群中一根竹竿舞得虎虎生風,三兩下就打退了攔路丫鬟婆子的女子。
一襲水綠色的襦裙映著她憤怒的眉眼,哪怕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依然明艷動人。
甚至因為動怒,平添了幾分英氣。
跟孟晚陶想象中的蘭姨相差無幾。
人太多,一開始云蘭并沒有看到孟晚陶。
她昨兒去田上查看,沒跟宋青山一道出攤,等傍晚回來,聽宋青山說小瓷進城找他們,說是請她三日后去莊子上,孟晚陶有事要與她說。
云蘭當即就覺得不對勁。
孟府不許孟晚陶與他們來往,她心里都清楚,她想著孟晚陶孤身一人,在府里與其他小姐少爺比著,總要艱難些,便也很少上門,免得連累孟晚陶被府上人瞧不起。
除卻剛從邊關被接回來那段時間,她實在擔心,上過幾次門,之后除了托人送些東西進去,她就再沒出現過。
府里消息也不好打聽,她廢了大力氣,知道孟老夫人倒也沒有太過針對一個小嬰孩,這才放心。
孟府規矩嚴,她是知道的,孟晚陶年幼時她見不到人,長大了些,也因為家規,出不了門,云蘭雖然掛心,但也理解高門大宅規矩森嚴。
直到春兒找上他們,云蘭這才和孟晚陶真正聯系上。
但沒幾年,春兒就再沒出現過,她打聽了緣由后,就有些擔心孟晚陶的處境。
可到底是伯爵府,她鞭長莫及。
好在她想著,鳳瀟當年到底是受過陛下嘉獎的,伯爵府總不至于對孟晚陶一個小孩子如何,后來又有了小瓷偷偷見了他們一次,說三小姐要她告訴他們,她很好,讓他們不用擔心。
打那兒之后,小瓷就再沒去找過他們。
昨兒突然找他們,還說什麼三日后……
她一聽就覺得不對勁。
這麼多年,孟晚陶都沒這樣過,尤其宋青山還說小瓷那丫頭看著面黃肌瘦,精氣神也差,云蘭就更肯定了。
要不是昨兒回去的時候天太晚了,她當時就要來莊子上找人。
這一夜她都沒睡,天還沒亮,她就套了車出門了。
來的路上,聽人說孟家別莊夜里走水,火燒得幾里地都能看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她心里就更慌了。
匆匆趕到后,莊子的人還跟當年孟府門口那些下人一樣,不讓她進。
她問走水的事,這些人也不理她,她又問走水跟三小姐有沒有關系。
到底只是莊子上看門的,又不是京城高門大宅里見慣了世面的,被云蘭這麼一問,就露了怯。
云蘭當年的潑辣在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她又擔心了一夜,從聽到走水,就懸著心,見他們這般,哪里還顧得上什麼分寸,直接就往里沖。
莊子里的人當然不能讓她進了,更別說,現下老夫人還在呢,沖撞了老夫人,誰擔待的起?
云蘭本就有些拳腳功夫,再加上昨兒周媽媽為了清凈,把大部分人都遣了出去,剩的人手比較少,云蘭很輕易就進了莊子。
因為人手少,往大院子來的這一路,可謂是暢通無阻。
到了大院子門口,才跟老夫人帶來的人起了沖突,這才‘打’了起來。
說是打,不過是一方要攔,一方要往里沖,人一多一亂,就顯得人仰馬翻。
甩開要抱她腰的婆子后,云蘭抬頭要找管事的,含著怒氣的眉眼便對上了一旁灰頭土臉的孟晚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