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一會兒, 小瓷就覺出不對勁了:“小姐, 這是……這是隔壁莊子的地界了罷?”
上次因為收錯了花生, 賠了好些東西呢, 那家的下人那麼兇, 她們要是再在他們莊子上做什麼, 肯定還會訛她們的。
“嗯, ”孟晚陶爬上一個小山包,微微喘著氣道:“我知道。”
小瓷好不費力追上來,正要問, 知道怎麼還來, 抬頭就看到了剛剛把她們拒之門外的院子。
“咦?”
“噓!”
孟晚陶從旁邊的樹林子里穿過去,對小瓷道:“動作小點,我們從后面繞過去。”
之前為了躲劉媽媽他們,小瓷對這種事非常熟悉, 明白小姐的打算后,她主動走到前面:“小姐跟著我,我知道怎麼走更隱蔽。”
孟晚陶便跟在小瓷身后,繞來繞去,沒一會兒就繞到了院子的后面。
“沒人發現罷?”孟晚陶看了看面前的高墻,又左右看看,小聲道。
小瓷一臉得意,小小聲道:“不會有人發現的,我可擅長躲藏了呢!”
打從她們靠近那片林子,就被幾十雙眼睛盯上了,聽到主仆倆的對話,幾十雙眼睛的主人齊齊緘默。
李渠更是滿頭黑線。
他看了眼打從聽到孟三小姐沒走繞了一大圈又繞回來后,面上冷意就消散大半的主子,心里輕輕松了一口氣。
還好又回來了,要不然……
“小姐……你、你慢一點呀……”
“你小聲點,別把人招來!”
“哎呀哎呀,小姐你可千萬要扒緊呀……”
后窗傳來主仆二人的小聲嘀咕,李渠沉思片刻,抬頭想問主子要不要去看看,就見主子收了面前的地圖放進了案子下的抽屜里,而后淡淡掃了他一眼:“你出去罷。”
李渠:“……”
他看了眼后窗,而后行了個禮,一句話沒說,轉身出了書房。
爬上來的時候有小瓷幫忙,但墻里面可就沒有人幫忙了,孟晚陶并不敢跳,只好扒著墻頭,用事先準備的石子砸窗子。
她架在墻頭,兩手都要用力才能保證不掉下去,所以騰出一只手來扔石子,并不太好使力。
第一下,石子沒挨著窗子邊就掉下去了。
第二下砸下面墻上了。
第三下才終于砸到了窗子。
孟晚陶心里一喜,就按著這個力道繼續砸。
啪。
啪……
啪!
聽著這個聲音,再配著主仆二人的小聲嘀咕,宮玨眼前自動浮現一個畫面——孟晚陶艱難地扒著墻,砸他窗戶。
他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連一向冷漠的眸光都溫柔不少。
孟晚陶連著砸了好幾個石子了,響動也挺大,但屋里卻一直沒動靜,她不禁皺起了眉,不會是不在家罷?
算了,把手里剩下的兩顆砸完,再不出來,那就是沒在家,她就只能再找機會過來了。
這麼想著,她就牟足了勁,打算砸個再響一點的,她抬手狠狠朝著窗子砸了過去,恰恰好窗子在這個時候,從里面打開,那石子,正正好砸在了宮玨胸膛。
宮玨:“……”
孟晚陶:“——!”
孟晚陶一臉欣喜,但還注意著這邊莊子的下人,壓低了嗓音:“你在家啊?”
宮玨看了眼胸前的石子印,剛剛他竟然沒躲過這個石子,若不是石子而是暗器,這會兒豈不是……
“這個這個給你!”孟晚陶快撐不住了,不住往下滑,很快就只剩了半顆腦袋在墻頭上:“我做的梨膏糖,我要沒力氣了,你接著啊,我扔給你!”
話落,她就使勁把手里的糖扔了過去。
糖剛脫了手,她便和體力耗盡的小瓷一起摔到了地上。
摔下來時,心里想的還是,糖可千萬別摔地上都摔碎了,卻根本不知道,她一松手,往下滑時,宮玨就已經從窗子里翻身而出,在糖落地時穩穩接在了手里。
兩邊幾乎同時落地。
聽著墻那邊哎呦哎呦的聲音,宮玨翻身上墻。
孟晚陶正揉著磕了一下的腿,突然感覺到頭頂有個陰影,抬頭就看到宮玨坐在墻頭上,正蹙眉看著她。
她愣了片刻,忙拉著小瓷起來。
兩人爬墻時就已經在下面鋪了好些干草,墻頭也不是特別高,并沒有摔到實處。
孟晚陶沖他笑笑,指了指他手里的梨膏糖:“沒摔著罷?”
第一次見面時,宮玨就覺得孟晚陶有點傻,自己都摔了,還問糖摔沒摔到。
他從墻頭跳下來,直接落到了她面前。
兩人正好面對著面。
孟晚陶:“……”
她只覺得鼻尖一股清淺的冷木香,然后就因為太過親近的距離有些眩暈,整個人直接往后倒。
小瓷正在拍自己身上的土,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去扶孟晚陶了,但她瞪大了眼,撲過去補救……
孟晚陶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是不是剛剛摔下來時摔到了哪里,要不然為什麼會這麼暈,完了完了,要丟人了,等下倒地她一定要抱著腦袋,這里的醫療技術那麼落后,可不能再摔到頭了。
可,還沒等她有動作,就覺得腰間一緊,然后她就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
那股冷木香更濃烈了,甚至她都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孟晚陶:“……”
孟晚陶:“——!”
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情形,她下意識就要推開宮玨,手剛抬起,撲過來要保護她的小瓷被腳下雜亂的枯草絆住腳,直接一頭撞在了她后腰,把她又往宮玨懷里撞了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