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陶從沒這樣想過,也不打算占蘭姨這種便宜,只擺著手說不行。
云蘭也急了,最后一板臉:“到底怎麼不行了?你是不是嫌棄我們這地兒小,嫌我們這兒偏?”
孟晚陶也很無奈:“真不是這個意思……”
云蘭當機立斷:“那就這麼決定了!”
孟晚陶還要拒絕,就聽蘭姨又道:“你先試幾日,雖然開個小鋪子,不需要太多銀錢,但也是一筆投資了,你先試試看生意能做不,到時候正式開業也可做調整。”
孟晚陶這次沒再反駁。
蘭姨便又道:“你又沒做過生意,很多事都不清楚,干貨炒貨這種東西,口味是最重要的,你現在只是自己做,并沒有得到顧客的反饋,開業前先期了解充分了是最妥當的。我們這又不是一直忙著,左右都空著的,你這點子東西,又不會打擾我們什麼。”
蘭姨說得確實在理,孟晚陶雖然對自己的手藝自信,但到底這是她第一次開店做生意,確實不太清楚一個店的具體運營和顧客的喜好。
只是……
她想了想,道:“這樣罷,真賣出了貨,利潤我跟蘭姨宋叔五五分,就當租賃費用,蘭姨若不同意,那我也不同意。”
云蘭眉頭一擰:“你這丫頭!”
孟晚陶分毫不讓:“要不,我就按天給蘭姨費用!”
云蘭:“…………”
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她這個樣子,不答應她,她指定不會同意。
“行罷,”云蘭無奈道:“不過三七分罷,你要不同意,我也不幫你尋摸店面了。”
孟晚陶失笑:“好罷。”
除此之外,這邊她會讓大棗小棗還有小瓷輪流過來看著,不讓蘭姨和宋叔多操心,順便可以幫蘭姨他們搭把手。
這事說定后,幾人都很高興,有吃云吞的,有吃各種炒貨點心的,一時間其樂融融,好不熱鬧。
宋記云吞鋪下午和晚上不開門,坐了有一個時辰,云蘭便提議帶她們在城里再好好逛逛,晚上就留下,多玩兒幾日再回去,但被孟晚陶婉拒了。
這一趟進城雖說是來看望蘭姨和宋叔的,但到底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尤其要借用他們的鋪子賣自己的貨,哪怕有利潤分成,孟晚陶心里也很是過意不去,只想著等過年節的時候,給蘭姨和宋叔多準備些年禮,好好給他們拜個年。
饒是如此,蘭姨還是請她們在城里吃了晚飯才肯放她們出城。
走的時候,蘭姨拎著大包小包——買給孟晚陶的零嘴補品還有衣服首飾,送她們到城門,不舍道:“有空多來城里逛逛,順便看看蘭姨,有什麼事都可以跟蘭姨說,不用有那些子顧忌。”
孟晚陶哪里不知道蘭姨是真心的,她只是不太習慣太過麻煩別人,從小到大,她基本都是一個人,遇到的任何問題也都是她一個人面對,能解決的就解決,解決不了的就算了,哪怕是到這邊來,很多事,其實也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拿主意,一開始蘭姨的關切就讓她很感動。
現在這番話,更是讓她心頭泛著酸澀的暖意。
原來,被長輩關懷是這樣的。
那感覺,就好像,天塌了都不用怕,身后有人給撐著,突然就多了無盡的勇敢和底氣。
她伸手,抱了抱蘭姨,笑著道:“好,謝謝蘭姨。”
云蘭眼睛又紅了,她輕輕拍了拍孟晚陶的背,很輕地念叨了一句——好孩子。
等孟晚陶上了車,出了城,云蘭都還站在那兒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到徹底看不到了,她才轉身回去。
雖說是晚飯,因著孟晚陶非要回去,所以吃得早,怕到時候趕夜路不好走。
出城的時候,傍晚的陽光從窗戶縫隙里溜進來,溫柔又繾綣,正正好。
孟晚陶一邊盯著溜進來的陽光,一邊在思考臨走前,蘭姨跟她說的話。
她說,朝堂這段日子不怎麼安生,承譽伯府似乎也有些牽扯,讓她平日里多小心一些,若有陌生面孔可疑的人在莊子里出沒,就來告訴她。伯府若真有什麼事找她,讓她也要小心應對。
朝堂不安生?
孟晚陶擰了擰眉頭,有點不太明白。
不安生左不過也就是攝政王一派和太后一派斗法,可承譽伯府又怎會牽扯其中?
承譽伯府可是存在感最低,最無關緊要的背景板啊。
難不成有什麼事,其實是書里沒著墨,她不知情的?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孟晚陶便打算先靜觀其變。
左右她不重要,先等等看怎麼回事再說,別什麼都不知道就貿然做出什麼事來,惹了麻煩,可就糟了。
“小姐,”小瓷吃著蘭姨給她們買的零嘴,一邊吃一邊道:“蘭姨可真好!宋叔也好!宋叔就是話比較少!”
小棗挨著小瓷,也在吃零嘴:“是啊,不過蘭姨和宋叔挺般配的呢。”她們不過是小姐的丫鬟,蘭姨特意給她們也買了零嘴呢!
孟晚陶噗嗤一聲樂了:“你才多大呀,就知道般配了?”
小棗瞇眼睛笑了笑:“就是兩人看著很舒服啊,村里人都這麼說,我聽別人說的。”
孟晚陶倒不是反駁小棗的話,她說的確實沒錯,蘭姨和宋叔確實很般配,小市民有小市民的幸福,在蘭姨和宋叔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讓人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