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玨看了看手里的金子,眉心擰了起來。
不是缺錢麼,為什麼不要?
抬眼就見孟晚陶又沖他笑:“真的不用,你還是收好罷。”
宮玨:“……”
怕她拒絕,他特意挑了這一小錠!怎麼還不要?
他面色微微收緊,手又往她面前遞了遞,語氣稍稍加重了些:“拿著。”
若不是知道他之前的處境遭遇,單憑這話,和此時的行為,還挺霸道總裁范的,但……
“真不用,”孟晚陶直接罷他五指收了起來,往他跟前推了推:“你快收起來罷,鋪子我等等再開也行的,不著急。”
宮玨眉心越擰越緊。
他送出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
“拿著。”他又道。
孟晚陶真的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堅持,她都快拗不過他了。
“你……”
她話未說完,就聽宮玨道:“我用不到。”他確實用不到錢,都是別人給他送。
孟晚陶卻以為是,他有錢,也花不出去。
“拿著罷,”看她神色變了,宮玨便趁機道:“就當鋪子有我一份。”
孟晚陶:“……”
她想了想,宮玨也是可憐,她雖然不缺吃穿,這個鋪子錢,賣點糧擠一擠還是有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書里那幾句關于大反派攝政王和男主幼帝斗法幾年的朝堂動蕩,總是讓她很心慌。
手里有糧,她的心才穩。
糧食,她暫時真沒動的想法,反正放在那里總不至于沒了。
旁的不說,自己吃總歸是不用但心的。
“要不,”宮玨:“當我借你的,你到時有了再還我。”
他都這麼說了,孟晚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他們的關系,還真沒到可以借這樣一大筆銀錢的地步。
千金易得,真心難尋。
“算你一份。”她笑了笑,也不再猶豫:“鋪子以后就是我們兩人的。”
這個鋪子只是試水,掙多掙少她還不確定,總歸不會賠了就是。
“虧了算我的,”孟晚陶笑著繼續道:“賺了咱們分。”
宮玨覺得這個說法有問題,他認真且嚴肅的看著她:“你這樣,做生意肯定會賠的!”
孟晚陶:“……”
“好罷,”孟晚陶哭笑不得:“盈利虧本,都是我們兩人的。”
宮玨這才點頭:“嗯。”
把人送到院門口,宮玨難得主動道:“回罷,別送了。”
孟晚陶應了一聲,站在檐下,正打算等宮玨再走遠一些她就轉身回去,就見剛走了沒幾步的宮玨突然轉身——
她歪了歪頭,還沒出聲詢問,就聽到月影婆娑下,宮玨一本正經道:“明日你做了早飯,不用麻煩去送了,我自己過來吃。”
孟晚陶:“……………………”
黑暗中,緊緊跟著主子回去的李渠:“??????”
沒等孟晚陶應聲,宮玨便轉身走了。
好一會兒,孟晚陶都沒回過神來,直到宮玨的身影只剩一個星星點點的燈光,她才在小瓷的呼喊中回神。
“小姐,”小瓷道:“我們快點進屋罷,現在的天兒夜里都挺涼的了。”
孟晚陶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滿腦子都是剛剛宮玨說要自己來吃早飯的樣子和聲音。
她走了好幾步,驀地,嘴角一彎,笑出了聲。
自己來吃,也行罷,這樣也省的她拎著那麼重的食盒跑那麼遠了。
而且,現做現吃,味道也比較好。
“小姐笑什麼?”小瓷閂好門,跟上來,疑惑地問道:“因為有錢了麼?”
孟晚陶笑意更濃了些,轉頭看了小瓷一眼:“有什麼錢呀,這是那公子的啊,不能別人借你用了,就當成自個的。”
小瓷馬上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有錢可以解燃眉之急了,當然不會昧公子的錢了!”
“嗯,”孟晚陶想了想道:“買肯定是不行的,先租罷。”
一年的租金總歸是綽綽有余。
京城這樣的地界,買鋪子,還有得攢呢。
不過她也不急,她有這樣世外桃源般的莊子,也并不想往京城那樣的是非之地擠。
“走吧,”她道:“時辰還早,可以再剝些核桃仁明天用。”
一聽要干貨,小瓷就來了精神:“嗯!我要多干活,幫小姐多掙錢,早點掙夠了錢買鋪子,買大鋪子!”
今兒月色極好,不點燈在院子里干貨也能看得很清楚,主仆四人,便把核桃搬到院子里,借著清朗的月光,剝核桃仁。
咔咔咔的清脆聲,在安靜的莊子回蕩,聽著讓人心里沒由來地歡喜。
主仆四人有說有笑,倒也不覺枯燥。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著等鋪子開起來,越來越紅火,日子越來越好,會是個什麼樣子。
而這邊,在徹底遠離了孟晚陶的視線之后,李渠便從夜色中走了出來。
“主子。”他跟在宮玨身后五步遠,嗓音一絲不茍道:“剛剛,在主子跟孟三小姐吃晚飯時,屬下發現有可疑人員妄圖靠近孟家莊子,是城里的幾個地痞。”見孟三小姐有錢,長得又好,身邊還只有幾個不中用的小丫鬟,便一路尾隨。
宮玨腳步不停,面上也沒任何變化:“嗯。”
得了指示,李渠又道:“屬下已經處理了,保證他們再不敢來。”
宮玨又淡淡嗯了一聲。
沒有明確不滿,就表示主子對自己這次的處理方式是認同的,李渠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其實還是很懂主子的!
窗臺上拿孟三小姐給夜貓什麼的準備的食物,那是他實在沒辦法了,主子自然是知道他衷心的,到底也沒太過責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