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于他們而言,就好比老虎嘴邊拔毛。
但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李渠已經習慣了,就站在那兒,一臉‘麻木’。
老六緩過來后,用劍柄戳了戳李渠的胳膊,以眼神示意他,里面到底怎麼回事。
李渠懶得解釋,這事也是在解釋不清,便往旁邊躲了躲,沒理他。
到底主子還在里面呢,老六也不敢動作太大,只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他等著的。
變蛋擺好后,孟晚陶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休息,迎著陽光看著宮玨笑:“你來得真是時候。”
宮玨看了看一院子的蛋,面色微微緊了緊:“昨天怎麼沒說?”
孟晚陶累的有點遲鈍,沒聽懂,差異地看著他。
宮玨垂眸看著她:“你說了,我就早早過來幫忙了。”
孟晚陶笑了:“其實也不算什麼,你看,你不過來,我過一會兒也弄完了。”
宮玨:“……”
也是,但這個說法,他心里就是有點不爽。
明明說一句就行,他平日里,又沒什麼事,過來幫個忙,又不妨事,難不成是嫌他煩了?
見他這樣,孟晚陶以為他是覺得自己沒把他當朋友,傷心傷自尊了,馬上坐直了道:“今兒這是臨時起意的,昨天忘了跟你說了,下次,下次一定提前告訴你!”
宮玨眨了下眼睛,眼底明顯泛上了笑意:“嗯。”
孟晚陶:“……”這也太好哄了罷?
宮玨正要說這些蛋等腌制好了,他能不能嘗嘗時,就聽到跑出去不知道要做什麼的小瓷,剛探了個頭就轉頭大喊:“小姐!我們被柿子包圍了!”
孟晚陶正暗戳戳地想,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捏一捏他的臉——實在太心癢癢了,聽到小瓷的呼喊,有點懵。
什麼包圍了?
孟家來人找茬了?
她霍得起身就朝外走,只當小瓷是驚慌失措下喊瓢了嘴。
見她匆匆朝外沖,宮玨以為她是聽到有那麼多柿子太開心了,便沒解釋,只跟著她也朝外走。
奉命搬運柿子的李渠以及老六他們,聽到小瓷的話,多少有點不解。
這丫頭平日里就咋咋呼呼,什麼柿子包圍了,別不是個傻的罷!
孟晚陶正盤算著怎麼在不傷及宮玨的情況下,把孟家人打出去,一抬頭就看到門口摞得整整齊齊的,一眼看不出到底有多少筐的柿子。
孟晚陶:“……”
別人暈血、暈海……孟晚陶覺得她暈柿子了。
她被眼前這麼多柿子驚地眼前發暈,沒站穩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宮玨緊跟著她,扶了她一下,她能直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摔倒在地。
只是因為太震驚,并沒有太大不適,孟晚陶被宮玨這麼扶了一下就立馬站穩了,因為太驚訝眼前的東西,以至于忘了跟宮玨說謝謝,只睜大了眼看著門口的這些筐,和筐里的柿子。
她不覺得有什麼,可李渠和老六他們卻是真的要瘋了。
剛剛,主子,是,扶孟三小姐了罷!
他、們、并、沒、有、看、錯!
就是扶了!!!
如果說剛剛那些‘吆五喝六’是老虎嘴上拔毛。
那現在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莫說老六,李渠都驚訝不已,可他們誰也不敢把這驚訝表現出來,更不敢看主子,生怕被主子逮到他們看到了,要挖他們眼睛!
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李渠他們視線不自覺下移,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個雕塑。
哪怕是深秋,大晴天里,正午的陽光也足夠明艷刺目。
但今兒,就有些過分安靜了。
孟晚陶緩了好一會兒,總算緩了過來,她指著 門口的這一大片,轉頭問身旁的宮玨:“這些,都是你送來的?”
宮玨非常滿意剛剛孟晚陶驚喜過度的表現,他點頭:“嗯。”
這一聲嗯,雖然淡淡,卻比往日輕快,明顯心情很好。
李渠:“……”
老六:“……”
……
扶了一下,就這麼開心?
……
“這麼多!”孟晚陶直白道:“你哪里來的這麼多柿子啊?”
宮玨一臉淡定:“摘的。”
孟晚陶:“……怎麼摘的?這才一天不到,就摘了這麼多?”
宮玨眉頭都揚了起來:“人多,摘得快。”
孟晚陶:“……”好罷,這麼說,也確實在理。
只是,他現在在家里已經翻身至此了麼?能使喚得動這麼多下人去給他摘柿子?
不過這是好事,孟晚陶也替宮玨開心。
當著他那些下人的面,孟晚陶也就沒太細問。
見她抿著唇,宮玨眉心一緊:“你不高興?”
“高興啊!”孟晚陶擰著眉頭:“可是,這麼多柿子,我這人手也處理不過來啊!”
話落她便想到,現在農閑時節,她可以雇人來做工啊!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宮玨抬手指著李渠和老六還有老六身后的十三:“他們可以!”
孟晚陶沒明白,一臉茫然地看著宮玨。
宮玨對上她的視線,正想說,他們削皮削得也特別好,但看到她臉側蹭的已經干了的泥巴和灰,嗓音登時頓住。
孟晚陶眨眨眼。
宮玨從袖子里掏出一條帕子遞給孟晚陶。
孟晚陶接過帕子,一臉不明所以。
不是說柿子的麼,給她帕子干什麼?
孫悟空麼,能從帕子里變出小猴子來幫忙?
這般想著她又低頭研究了一下她手里的帕子。
沒什麼特別的啊,就是料子比較好,摸著特別舒服,可這跟處理柿子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