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租金多少啊?”她又問道。
啟天綢緞莊這樣的地段和規模,一年租金,少說也得一二百兩,便宜一半也得上百兩,她可出不起。
“一百二十兩,”蘭姨道:“雖然總價還是偏貴的,但地段好,鋪子也大,總得來說還是很劃算的。”
若只看地段和規模,一百二十兩確實非常便宜。
可,孟晚陶并不需要這麼大的鋪面,她預想的就是先租個一開間的鋪子,每月租金不超過五兩。
剛開始,不能投資那麼多,免得生意干不成,賠進去太多。
啟天綢緞莊那樣的三大間鋪面,都夠開一個大酒樓的,她根本就用不到。
再劃算,性價比再高,她用不到那麼多,對她而言都是浪費,平白增加成本。
蘭姨又道:“我就是覺得比市價便宜得多,趕緊過來跟你說一聲,看你有沒有意,我也覺得那鋪面太大了。”
“你若有意,別我告訴你的晚了,錯過了,要是覺得不合適,”繼續道:“那我們就再繼續尋,不妨事的。”
孟晚陶笑著道:“確實太大了,明明用不到那麼大的鋪面,還要出那麼租金,雖然租金比市面便宜了一半,但還是貴的,再尋罷。”
蘭姨只是怕孟晚陶萬一有意,這麼大的便宜,她來晚了,被人捷足先登,可不就錯過了麼。
“嗯,”見孟晚陶條理那麼清晰,蘭姨甚覺欣慰,她笑了笑:“那就再尋,不急的。”
說著話的功夫,便進了院子,云蘭看著廊下那一個個裹著木屑的圓圓的東西,奇道:“這都是什麼?”
孟晚陶引著她坐下,親自給她倒了菊花茶:“一種雞蛋做的吃食,我把它叫變蛋,現在還不能吃,等過些日子就能吃了,到時候先拿給蘭姨和宋叔嘗嘗。”
變蛋?
這是何種吃食,她竟從未聽過?
云蘭喝了一口菊花茶,眼底露出些許驚訝,她不動聲色地看了孟晚陶一眼。
見孟晚陶正熱絡地忙著給她端茶端點心果子。
神色泰然自若,不卑不亢,溫婉柔和。
這些日子總聽大棗小棗說,阿榆在教她們識字認字,怕是她從什麼書里看到的吃食,就自己拿來做。
那些年過得那樣艱難,還能如此樂觀,練得這樣的手藝。
這心份聰慧和心性,真真隨了鳳瀟,還隱約可見幾分孟司壤的影子。
原本就心疼她,每每了解地更多一些,她就更心疼一些。
“蘭姨嘗嘗這個,”孟晚陶把烤好的,宮玨連看都沒來得及看一眼的云朵蛋糕端到了蘭姨面前:“剛烤的點心,你嘗嘗。”
面前的點心,外形獨特,瞧著像一大團棉花一樣,外面一層,黃橙橙的皮,上面還撒著果仁,甜甜的清香撲鼻而來,一聞就知道味道肯定很不錯。
她收回發散的心緒,眼里滿是驚嘆:“這也是你烤的麼?”
小瓷在一旁道:“當然啦,不過火是我燒的!是不是看著就很好吃?”
聞言,云蘭笑出了聲。
一共烤了三個,孟晚陶拿了一個示意蘭姨:“就這樣直接撕著吃就行。”
云蘭一上手捏到蛋糕,眼睛就睜大了。
好松軟!
孟晚陶沖她笑笑,示意她繼續。
她沒有直接撕開,而是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不僅松軟,還很彈。
“這怎麼烤的啊,”她撕了一塊,嘗了后,一臉驚訝:“怎這般松軟,還這般香甜?”
孟晚陶把做法說了一遍,而后道:“蘭姨喜歡吃的,回頭我經常烤給蘭姨吃。”
哪怕云蘭廚藝不行,平日里也幾乎不下廚,還是從孟晚陶輕描淡寫的做法里,意識到,這玩意挺費勁的。
也是美好的東西,總是要費些功夫,要不然太易得,便也沒那麼珍貴了。
“你有這個心,蘭姨就很高興了,”云蘭笑道:“你得空還是好好歇歇,別太累了,多吃點,好好養養,一直都不見你長肉,還這麼瘦。”
孟晚陶確實有些過于清瘦了,但這事她暫時也沒法子,孟家之前那樣磋磨,身子骨傷了根本,養回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慢慢來。
“知道啦,”對著蘭姨,孟晚陶還是盡量寬她的心:“平日里大多活都是小瓷她們在做,而且,我每天吃得都可多了,蘭姨只瞧著我瘦,就沒瞧著我氣色挺好的麼?”
話落,她故意沖蘭姨眨了眨眼。
云蘭被她這俏皮的樣子逗笑。
不過,只看氣色的話,確實比之前好了不少,知道她自己會注意著身子,云蘭也稍稍放心了些。
“是是是,”看她眉眼像極了鳳瀟,云蘭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氣色好得很,更好點才好呢。”這樣鳳瀟和孟司壤也能安心了不是。
“蘭姨午飯還沒吃罷,”孟晚陶笑著躲開她的手:“午飯剛好已經做好了,這就可以吃了。”
進院子的時候,她就聞到濃濃的香味了,本來她也不怎麼餓,但被阿榆這麼一說,再加上這滿院子的香味,云蘭還真覺得餓了。
“做的什麼啊?”她問。
“地鍋雞,”小瓷搶著回答:“還貼了餅子。”
說這話的功夫,一大盆地鍋雞就端了上來,濃郁的香味自不必說,玉米面餅子也是吸足了油水,一面松軟,一面烙得酥脆,看得人食欲大漲。
“怎做這麼多,”云蘭接過孟晚陶遞過來的碗,笑道:“你們兩人吃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