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小瓷一眼,道:“跟我過去看看。”
這都不用她吩咐,小瓷自然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走到門口,孟晚陶從門縫里看到站在外頭的承譽伯。
她想了想道:“伯爺還有事麼?”
承譽伯送李公公自然不可能是把人送到宮門口,只略略送出了莊子便回了,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緊閉的院門。
他那個侄女,直接把他關在了外面。
承譽伯有些來氣,原本想轉頭就走,但想著剛剛的圣旨,皇上還特意賞了那麼些東西,有些話他總要交代幾句的,便讓人上前叩門。
萬萬沒想到,這個侄女竟這般……這般沒規矩。
門不開就罷了,還一口一個伯爺的喊他,問他什麼事。
“你把門開開,”他走上前,隔著門,對立面的孟晚陶道:“我有話說。”
這語氣,孟晚陶一點兒都不想給他開門。
孟三小姐被蹉跎致死,就算老夫人是主謀,這個身為大伯的承譽伯,就能撇清關系了麼?
但凡承譽伯府里那些主子們有一點兒良知,孟三小姐都不會過得那麼慘。
孟晚陶并沒有話要跟他話,老夫人的面子都沒給,自然也不用給他面子,他直接道:“有話,伯爺就這麼說罷,這里簡陋得很,怕污了伯爺的眼。”
承譽伯:“……”
他被這話噎得,臉登時就黑了。
這邊剛下了圣旨,他總不好就跟這個侄女動粗,傳出去成什麼樣子了?
可就這麼妥協,承譽伯又覺得分外憋屈。
“伯爺既然無事,就請回罷。”孟晚陶才不管他是個什麼心情,反正現在她有兩張圣旨在手,還有那麼多御賜之物,根本就不用把沒良知的承譽伯放在眼里。
連老夫人都在這里吃了癟,承譽伯又怕傳出去名聲不好,擰著眉瞪了半晌,最后只得讓步。
讓步歸讓步,姿態還是要端著的。
他道:“皇上念著承譽伯府,是闔府上下的榮幸,封下來的賞賜,你自己留著就是,不過老夫人畢竟是你的祖母,你自當孝敬些,才可給自己搏些好名聲。”
孟晚陶直接撇嘴。
好名聲?
有什麼用?
還祖母?
她也配孟晚陶喊一聲祖母?
“我自幼體弱,”孟晚陶譏諷道:“見不得人,沒得給老夫人添堵,就不去了。賞賜本來就是指明了給我的,自然是我留著。至于孝敬,老夫人那麼多孝子賢孫,也輪不到我去跟前孝敬,名聲這個東西,我爹娘都不在乎,我是他們的女兒,自然也不在乎。”
承譽伯:“………………”
他差點沒被這個好侄女的一通話噎吐血。
他總算知道之前母親來此一遭回去病了一場是何緣故了。
這、這丫頭,簡直,簡直不像樣!
可,到底理虧,他一時竟無從反駁。
“伯爺沒事就趕緊走罷,”孟晚陶瞧著他在外面就心煩,直白道:“待久了,讓莊子上的農戶看到,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呢,到時候都纏著我來討賞,我可沒錢封賞。”
承譽伯氣得臉色鐵青,恨恨瞪著一門之隔的孟晚陶,最后一甩袖子,轉身氣哼哼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小瓷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這樣……會不會不好啊?”
那畢竟是伯爺啊!
“有什麼不好?”孟晚陶從門縫里朝外面看了看,見人真的已經走遠了,這才把門打開,道:“難不成我還要請他進來喝茶?”
他配麼?
小瓷想了想,好像也是哦。
算了,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本來她也覺得伯爺心也是挺狠的,至少對小姐就不好。
走了就走了罷。
把門打開后,陽光灑進來,雖然賞賜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孟晚陶還是有些疑惑。
這無異于天上直接掉餡餅,砸到她頭上,她還是保持了理智。
萬一不是餡餅,是陷阱呢?
直到下午晌,大棗小棗從城里回來,說今兒皇上封賞了很多忠烈之家,滿京城議論紛紛,可熱鬧了,孟晚陶這才放心了。
不管小皇帝是心血來潮,還是真的想起了那些忠烈,總歸他們這些人是落到了實打實的好處的。
得了這樣大的賞,孟晚陶裝了好些喜袋——放了些自己做的各式點心還有吃食,給莊子上做工的工人,還有臨近的幾家幫了她們不少的村人送去。
也算是散散喜氣。
既安了心,孟晚陶就只剩純粹的開心了——有錢了!
小瓷她們也很開心。
不僅僅是賞賜了銀錢和好東西的緣故,還有就是再沒人敢輕看她們小姐了。
孟晚陶賞了她們一人二兩銀子。
小瓷大棗小棗三人一開始不肯要,見孟晚陶板下臉來,這才歡天喜地地收了。
“晚上咱們吃羊肉鍋子,”孟晚陶笑著道:“再做幾個小菜,好好慶祝一下。”
話落,孟晚陶又對小瓷道:“你去隔壁,請公子過來一道用晚飯,就說有喜氣給他也沾一沾。”
小瓷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去請宮玨。
孟晚陶這邊便指揮者大棗小棗準備晚飯的食材。
前些日子釀的桂花釀,今兒正好可以開壇,也算是應個景,
就是不知道宮玨喝不喝得慣這種甜滋滋的桂花釀。
正想著,那邊剛出門沒一會兒去請人的小瓷就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