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不夠警惕,但話說回來, 宮玨也沒哪里不好, 雖然話少, 不說話的時候又有些冷, 可他本身是個外冷內熱的, 幫了她那麼多, 還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 借給她十兩金子,雪中送炭的情意,足夠她以誠相待。
聽她這話, 蘭姨眉頭都擰了起來, 不過那邊莊子雖然不如京城寸土寸金,可到底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進去的,怕是有身份的,只是身份比較敏感或者比所謂的私生子更難堪些。
“那你……”蘭姨頓了頓, 想到她也是個有主意的,便沒說太多,只道:“多少還是知道點底細比較好些,近來京城也不太平。”
孟晚陶自然知道蘭姨是關心她,她調整好心情,沖蘭姨笑笑:“嗯。”
她道:“我知道了,回去后,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問問他。”
那莊子都好些年了,也沒出過什麼事,就是主人比較低調,聽小瓷她們說過,似乎與她們關系還不錯,常常走動著,還幫著做了不少活,想來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輩。
本也不是要他們不來往了,那是阿榆的朋友,提了個醒,阿榆自然會注意一些,她也能放心了。
“嗯。”云蘭想得也開,到底阿榆還是承譽伯府三小姐呢,既有惠帝賞賜厚愛,今上也剛封賞過,多硬的背景,敢來找她的不痛快?
她笑了笑道:“等哪天去了莊子上,也給蘭姨見見你的朋友。”
孟晚陶也笑了:“那是自然。”
孟家不算她的親人,蘭姨和宋叔雖與她沒有血緣關系,卻勝似親人。
因著昨晚沒回去,這一趟出來時間也有些長,吃過午飯,略坐了坐,孟晚陶便同蘭姨告辭出城回莊子了。
孟晚陶心底里其實并沒有面對蘭姨時表現得那麼灑脫,出了城與蘭姨告別后,她就閉上了眼睛,思量宮玨的事。
他到底是誰啊?
到底是什麼身份,才這般諱莫如深,都認識這麼久了,也從未主動跟她提過。
說出去都沒人信,她唯一的朋友,她竟連人家姓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里,孟晚陶自己都不自覺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笑她和宮玨的滑稽緣分,還是笑自己心大。
“嗯?”見她笑了,正在跟小棗分吃零嘴的小瓷湊過來:“小姐你笑什麼啊?”
孟晚陶睜開眼看了她一眼:“笑馬上就能開店了。”
她這麼一說,小瓷跟小棗兩人也高興起來,嘰嘰喳喳,對新鋪子的未來充滿了憧憬和期待。
孟晚陶聽了會兒她們雜噪的討論,微笑著再次閉上眼。
回到莊子時,時辰尚早,剛申時,陽光不那麼烈了,倒也沒覺得多冷。
把這兩日在城里買的東西都卸下來后,孟晚陶這才去后面看花房的改建情況,順便問問大柱,接不接城里鋪子的裝修。
花房已經初見雛形,現在就是在做細節上的修飾和填充。
孟晚陶是挺滿意的,想著鋪子交給他來做,應當問題也不大。
大柱是沒想到,這個活還沒做完,就又來活了,立刻便應了。
孟晚陶讓小瓷把昨日在城里逛廟會時買的零嘴送了些給大柱和他的兩個徒弟。
大柱家里有兩個幼兒,想來會喜歡,至于他的兩個徒弟,雖說現在拜師學藝了不用家里養,但到底年歲也不大,在孟晚陶眼里都還是半大的孩子。
東西不值什麼錢,主要是個心意。
他們在這里做工,日常的飯食,都是孟晚陶包了,每燉管飽不說,還都有一道葷菜,之前還有送過他們一些莊子里自己做的吃食,現在又送了零嘴,大柱帶著兩個徒弟誠懇地道了謝,做起活來,更賣力了。
孟晚陶回了前頭,也沒歇著,拿了紙筆來,開始做店鋪的規劃。
任何店,都不能憑著一腔熱氣去開,總要有個章程,以及階段目標和任務。
有這麼長時間在宋記云吞鋪賣貨,怎麼說也積累了些客戶,不至于像毫無根基的新店那般吃力。
而且,宋記云吞鋪那樣響的名聲,她到底沾了宋叔和蘭姨不少便宜,起步定然不難。
只是以后開了鋪子,維持客戶,就得靠自己了,總不能一直靠著宋叔和蘭姨,真要這樣,干脆鋪子也別開了,趁早收拾收拾回來守著莊子更穩妥。
這方面,孟晚陶還是有信心的。
新鮮感,肯定要比旁的鋪子更多一些。
而且,辣椒能做的美食又多又好吃,等她的辣椒培育出來,單憑著辣椒她也能傲視群雄,一定要讓他們都嘗嘗這世間的頂級美味!
再者,還有果園呢,等再過兩年,果園種起來,規模肯定能更大一些。
這麼盤算著,寫寫畫畫,沒多會兒,一個小鋪子的藍圖都快成個百貨商城。
她看著面前的‘版圖’忍不住笑了。
這可都是錢,能不讓人開心麼。
她把這張描繪了自己事業藍圖的紙疊好了放進抽屜里,這才去指導小棗備這幾日的貨。
這幾日得做出幾個新品,要既高顏值又好吃的,作為開店時吸引新來客戶的賣點。
她一邊琢磨著,一邊跟小棗說,她現在很多事都能上手了,等過些日子,再招兩個人幫工,這樣她跟大棗就不用整日里盯著鋪子那麼累了,也能有個歇息的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