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他有些感慨。
那可是他們權傾朝野的主子,從來狠厲果斷,幾盆番椒而已,竟也這般……嘖嘖。
也不知道那孟三小姐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越想,老六越感慨。
還從未見過主子對誰這般小心翼翼呢。
不過話說回來,那孟三小姐做的吃食,確實好吃,李渠說孟三小姐這兩日心情很不錯,不知道主子回來會不會帶很多吃的,到時候好心情地賞他們一些。
見孟晚陶看到他這麼開心,宮玨眉眼也帶了笑意,他道:“不太忙,只是一點兒小事,之前答應了幫你多尋些番椒,這兩日可算得了兩盆,就緊著給你送來了。”
孟晚陶走到他跟前,便迫不及待從他懷里接過番椒,欣喜又認真地看了又看。
見她的歡喜和開心,多是沖著他手里的番椒,宮玨嘴角的笑僵了一瞬。
別說,這兩盆番椒一看就是經過精心培育和愛護,長勢好,枝粗葉茂,孟晚陶把一盆遞給小棗,自己抱著另一盆,抬頭笑吟吟看著宮玨:“謝謝啦,這番椒我費了好大力氣,還拖了京城里有名的花匠幫著打聽,也沒尋到一盆,還是你厲害,不光尋到了,還尋到了八盆,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宮玨眼角輕輕一跳。
對上孟晚陶笑吟吟的視線,就聽她裹著濃濃笑意的嗓音:“你又是怎麼尋到的啊?”
聽出她話外音的宮玨:“……”
50. 私欲 孟晚陶卻一眨不眨對上他的視線……
只遲疑了片刻, 宮玨便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想知道?”
孟晚陶:“?”被發現了,還挺敏銳。
不過……
她點頭, 雙眼真誠地繼續和他對視:“嗯!”
宮玨眉心微動,有一瞬間,差點錯以為剛剛孟晚陶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他一直都知道, 孟晚陶很聰明。
今日再次印證。
“動用了一點兒家族關系。”他道。
之前的那幾盆番椒是回京述職的邊關將士帶回來進獻給宮里的,西域之物,稀少,卻并不怎麼有觀賞性,但也一直在宮里養著。
聽孟晚陶提及過后, 他便讓人去宮里取了出來。
說起來,也沒費太多事, 只是前期打探這東西時, 花了些時間, 找到后, 就沒費吹灰之力。
雖然孟晚陶已經大致解除嫌疑, 但他的身份依然敏感, 這里也是一個隱藏的據點, 目前來看,他很喜歡,并不想因為暴露身份, 毀了這里。
可孟晚陶都這麼明晃晃的問了, 再敷衍只怕會引起她更深的追究,不若給她給說頭。
從宮里拿東西,說句動用家里的關系也不算騙人。
聽她這句,孟晚陶在心里點頭。
身份果然不一般麼。
可為什麼過得這樣慘啊?
吃不飽飯, 這麼冷的天,厚一點的衣服都沒有,還見天地到她這里蹭飯——雖然她很歡迎。
她想了想,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不問一兩句,實在說不過去。
“你……”
她剛開口,便被宮玨打斷。
“嗯,”他道:“我不是什麼私生子。”
孟晚陶:“………………”這就坦白了?
她眨了眨眼睛,道:“哦。”
“你不好奇?”宮玨垂眸看著她。
“好奇啊,”孟晚陶笑了:“之前不是就說過的麼,但你沒跟我說。”
她這一說,宮玨想起來了,是有過這麼回事。
“但我也說了,”孟晚陶又道:“每個人都有難以開口的小秘密,善意的謊言,也可以理解。”
他剛剛猶豫還有這幾句反問,明顯沒打算坦白實情,不過這樣也夠了。
她最后只問了一句:“你會害我嗎?”
宮玨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樣問,眉心輕輕動了下。
孟晚陶卻一眨不眨對上他的視線。
她確實沒再宮玨身上察覺到危險,而且,她可是穿書,手拿劇本,當然知道孟晚陶只是一個背景人物,跟主線劇情無關,不作死,定然能順遂平安。
“不會。”宮玨斂去眼底的笑意,神色稍稍嚴肅了些,他道:“非是故意隱瞞,只是身份有些特殊。”
孟晚陶點頭,這樣她就放心了。
最危險的莫過于,男主,和大反派。
男主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大反派可以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自然不可能過這麼慘,日理萬機呢,也不可能有那個時間和心情天天跑她這里來,幫忙干農活蹭飯。
“嗯。”她沖他笑笑:“快進來罷,準備吃飯了。”
宮玨看了眼轉身離開的孟晚陶,微微蹙眉。
他要不說點什麼,她就打算堵著門不讓他進了?
抬腳跨過門檻,進了院子,他心道,還好,他并沒有打算一直瞞著,還是能繼續過來的。
要不然……他鼻尖輕輕動了動,今天這麼多好吃的,可能就吃不到了。
剛剛問宮玨身份時,門口就他們兩人,小瓷她們都不知道,是以一個個的還都當宮玨是那個吃不飽飯的小可憐,見他跟著小姐進來,都忙笑著打招呼。
幾人圍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桌子好吃的,興致都很高。
“你嘗嘗這個湯,”孟晚陶給宮玨盛了一碗魚湯:“看看喝不喝得慣。”
魚湯很濃,不過卻沒甚腥味,聞著有一股讓人吞口水的酸辣。
他喝了一口,點頭:“很好喝。”
“喝得慣?”孟晚陶笑了:“那就多喝點,那麼遠走過來,先暖暖身子。”
宮玨低眉繼續喝著碗里的魚湯,心情很好的揚起嘴角,不遠,而且,他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