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穿過來之前,她從小到大的人生里都圍繞著一個主題——搞吃的,搞錢。
過來的時候她大學還沒畢業,正在找實習, 還沒到享受生活的時候,每天都在愁吃飯,愁生活費,每天忙忙碌碌,不敢松懈。
所以,穿過來,也不能說不好。
除卻剛過來那兩日艱難了些,后面卻都很順遂。
現在的生活,她更是滿意——至少不用為生計發愁了。
而且還可以交朋友。
天天忙著打工掙錢學習,幾乎沒時間交朋友,可能她那個時候因為幼年經歷,性格不太好,也不討人喜歡罷,反正從小到大,她也沒個朋友。
所以,她才很在意宮玨這個朋友。
等鋪子開起來,開了春,空閑時間多的時候,她可以試著多交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如果能碰到的話。
思量間,便到了宮玨莊子外。
太陽已經出來了,但沒有陽光撒下來,厚厚的云層遮擋住了陽光,今天天氣不太好。
宮玨這個小院子,一如既往的安靜,今日有些過分安靜了。
孟晚陶理了理自己的衣擺,也沒想太多,抬手敲門。
開門的是已經在門口等待多時的李渠。
看到李渠,再想到大前天她來給宮玨送晚飯時,宮玨滿身的不悅和兩天沒吃飯的臉,那天冷著臉站在書房門外的就是李渠,他當時那個神情,擺明了沒干好事!
當時他還很兇的看了她一眼,因為怕飯菜涼了,急著送進去,就沒太注意他,今兒孟晚陶終于又見到他了!
明明早早就知道孟晚陶拎著早飯過來給主子送飯,李渠這會兒還是很開心,連表情都帶著熱切的歡迎,他一開門,便笑著對孟晚陶道:“孟小姐來了,快請進。”
孟晚陶瞪他一眼,輕輕哼了一眼,一言不發進了院子,然后直奔書房。
李渠僵在那里,臉上的笑都散了,完全不明白,好端端的,孟三小姐為什麼要氣沖沖瞪他。
書房門是開著的,只是門口沒有人守著,孟晚陶走近了后,就沖里面喊了一聲:“阿覆!”
知道她過來,正要起身到門口接她的宮玨,聽到這聲清婉的‘阿覆’,腳下打滑,差點自己踩這自己的腳把自己絆倒。
以往,孟晚陶跟他說話,他們兩人基本都很少稱呼對方,都是有話就直接說,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孟晚陶以特定的稱呼喊他。
不知道為什麼,宮玨覺得怪怪的,不是隱隱約約的怪,是實打實的,特別真實且強烈的怪!
當然這種感覺也不是不好,就是乍然被這樣喊,有些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后,還有些——新奇。
唔,原來被喊名字是這樣的麼。
他嘴唇飛快地抿了下,嘴角微微上揚。
片刻,他便調整好身形和面色,狀若無事發生,朝門口走去,接孟晚陶。
兩人十分湊巧地同一時刻到達書房門口,四目迎面對上。
看到宮玨,孟晚陶立刻便笑了:
“早飯吃了麼?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說著她拎起食盒,沖她示意了下。
“還沒,”吃了不少東西的宮玨,眼也不眨地道:“你來得真是時候,正好餓了。”
孟晚陶笑容更燦爛了:“說明我們心有靈犀,嘗嘗今天的新澆頭,我放了點茱萸調味。”有點辣。
宮玨欣然道:“那我得嘗嘗。”
孟晚陶把飯菜端出來,放好后奇怪地看了宮玨一眼。
宮玨本來要接她遞過來的勺子,察覺到目光,抬眼。
“嗯?”他疑問出聲。
孟晚陶把勺子放到他手里,收回視線,笑音婉婉:“你今天心情很好。”
宮玨先嘗了換了新澆頭的豆腐腦。
味道有點點沖,還有點辣,不過挺好吃的。
吃完這一口他才道:“嗯。”
話落,便繼續吃碗里的豆腐腦。
他今天心情確實很好。
確切的說,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他的心情就很好。
孟晚陶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這麼實誠,回答得還這麼直白,在抬眼看過去時,宮玨正一口口吃飯。
儀態很優雅,感覺有點矜貴公子的氣勢。
但孟晚陶生生從中看到了狼吞虎咽。
“這麼晚了,”孟晚陶收回視線,隨意問道:“怎麼還沒吃早飯?”
宮玨正在吃煎包,聽到這話,正要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再開口找借口回答,就聽到孟晚陶又道:“以后早上,你有空的話,可以去我那里吃啊,早飯給你備著。”
兩天不吃飯什麼的,太讓人心疼了。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饑餓的滋味。
若沒能力就算了,現在不過順手的事。
宮玨咽下煎包,道:“嗯。”
又是嗯?
孟晚陶猜他是急著吃飯,便不再出言打擾他。
但心里還是有點疑問,他昨晚明明吃了很多,才一夜,不會就餓成這樣罷?
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孟晚陶只好歸咎于——宮玨食量比較大。
片刻后,看著干干凈凈的碗底,孟晚陶心底有些復雜。
果然食量大。
“是不是沒吃飽?”她問道。
宮玨:“……還好。”
孟晚陶盯著他:“吃飽了就是吃飽了,沒吃飽就是沒吃飽,還好是什麼意思?”
宮玨:“嗯,沒飽。”
孟晚陶還沒出口的話被他實誠的回答和無辜的臉色,生生堵了回去,可是好生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