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孟晚陶做的東西,是真的好吃。
孟晚陶這邊生意興隆,伯爵府這邊也忙碌異常,只不過整個府上氣氛都很低沉。
伯爵夫人余氏臉色尤其不好看。
老夫人跟那位,勢如水火,就是平日里,在她面前,都沒敢提孟晚陶,更不用說現在早已撕破了臉,做場面,去城外看孟晚陶的擔子,就只能落到她肩上。
再者,老夫人身子剛剛好一些,就是她要去,他們也不敢讓她去,萬一見了面再鬧出個好歹來,如何是好?
既是要做場面,自然得挑時辰。
等天亮了,街上熱鬧起來,伯爵夫人這才讓人聲勢浩大的把帶給孟晚陶的吃食衣物和旁的日用品,一一裝車,然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繞過最繁華的平邑街,這才出城,往莊子去。
對此孟晚陶自然不知。
但宮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等李渠說完,宮玨毫不掩飾地冷嗤了一聲。
李渠自然知道主子何意,打從第一次下旨,賞賜不進承譽伯府,直奔莊子里的孟晚陶,他就一清二楚了。
余氏一路上看似鎮定,心里卻也有些沒底。
她對這個侄女,一點兒都不了解,今日她來算是先探探她的口風。
這麼浩浩蕩蕩,專程來看她,給外人做場面是一回事,其實也是他們對她的讓步。
若她聰明一些,總該知道,有個伯爵府做后盾,她會過得輕松很多。
能讓老太太不得不讓步,想來定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而且,她才十五歲,之前跟老夫人鬧,是因為老夫人確實對她太過苛刻,她才魚死網破。
現在她是去緩和關系的,她一個小孩子,想來也不會太難對付。
這麼想著,余氏才稍稍放心了些。
只是越靠近京郊的莊子,她心頭越不安。
她是真的怕她不管不顧鬧起來。
現在那麼多人盯著伯爵府,到時候可不是丟臉這麼簡單了。
到了莊子,余氏穩了穩心神,下車。
長輩來,自該小輩前來迎接,但余氏覺得,來都來了,面子工程還是要做全,也算是表個態度給她那個侄女看。
這莊子本就是養孟晚陶的,她并沒有來過。
旁的她顧不上,也沒心思看,只覺得挺安靜的。
院子大門緊閉。
余氏停下后,示意人去叩門。
叩門的是余氏身旁的大丫鬟蓮箬,她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
敲到最后,她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三小姐,不會是知道他們夫人來了,故意不開門給他們難堪罷?
余氏心里也這麼覺得,但她面上還穩得住,只道:“繼續敲。”
蓮箬只得繼續敲門。
又敲了半天,還是沒人來開門。
李嬸今日在菜地里拔草順便喂雞鴨,聽到動靜跑過來。
看到這樣尊貴的一行人,不禁有些愣住。
但她還是馬上上前:“這位夫人是來找東家的麼?”
有丫鬟立馬上前,不讓李嬸靠近:“這位是承譽伯夫人,今日特來看望三小姐。”
東家是伯爵府的三小姐,只是跟府里關系不大好,這個李嬸知道。
余氏通身的尊貴體面,李嬸沒敢多看,只道:“東家今日不在家。”
余氏一愣。
不在家?
丫鬟馬上問道:“三小姐去哪了?”
李嬸不太喜歡這個兇巴巴的丫鬟,東家那樣尊貴的身份,說話都溫和得緊,還時常給他們老兩口送些吃的,這個,分明是個丫鬟,卻比主子還頤指氣使。
“三小姐進城了,”李嬸心里不滿,不過面上沒太表現出來:“今日要很晚才回來。”
丫鬟轉頭看向余氏。
這是余氏萬萬沒想到的。
她一個大家閨秀,本應該在莊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進城了?還很晚才回來?這麼……沒規矩?
余氏眉心動了動,而后示意丫鬟。
丫鬟得了指示,又問李嬸:“三小姐進城做什麼,你知道麼?”
李嬸:“今天鋪子開張,三小姐去主持大局了。”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鋪子,但在李嬸看來,能在京城里開個鋪子,就是很了不起。
然而她這話,卻讓余氏眼前一黑。
鋪子開張?主持大局?
她哪里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堂堂伯爵府未出閣的三小姐,跑去京城開鋪子?
她忍著不悅:“開什麼鋪子?”
李嬸低下頭,假裝怯懦:“那我就不知道了。”
余氏使了個眼色,馬上有人轉身回京去跟府里說這邊的情況。
孟晚陶這邊很快也收到了李嬸讓大柱幫著帶過來的消息。
剛招待了一波顧客,孟晚陶打包的手累得有些酸,正輕輕揉著,聽到這個消息,臉上表情沒太大變化:“知道了,讓李嬸不用管,他們要等,隨便他們等。”
大柱也不多問:“大姑讓我問問東家什麼時候回。”
“等這邊結束罷,”孟晚陶道:“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回,跟李嬸說,不用去他們跟前,該做什麼做什麼就是。”
大柱應了一聲,帶著孟晚陶給他的點心,回去就跟他大姑轉達了孟晚陶的話。
李嬸活了這麼大歲數,哪里不知道孟晚陶的意思,便沒再往余氏跟前湊,不管不問不招呼。
余氏便從上午等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