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月光,傾瀉而下,清楚地映出兩人的臉,以及對方眼中的自己。
孟晚陶呼吸瞬間一滯。
宮玨看著她微微腫起的嘴唇,眉心又擰緊了幾分。
他手指輕輕碰了下傷處:“疼不疼?”
輕微的刺痛從嘴唇處傳來,孟晚陶這才回神。
她看著擰著眉頭一本正經關心她傷處的宮玨,輕輕眨了眨眼睛。
他剛剛真的不是在撩她?
孟晚陶疑惑極了。
又是錯覺?
一時間只盯著宮玨,沒說話。
見她這樣,宮玨以為她疼狠了,眉心擰得更緊,臉上的擔憂也更濃。
“很疼?”他沉聲問。
孟晚陶被他這舉動搞懵了,還是沒有說話。
“我去請大夫!”宮玨站起身就要走。
“別!”眼看著他真的要去請大夫,孟晚陶終于從剛剛濃烈的疑惑中回神:“不怎麼疼,沒事,不用請大夫!”
宮玨已經邁出一步了,聞言轉頭看著她:“真的?”
孟晚陶點頭。
宮玨:“那你剛剛怎麼不說話?”分明是疼懵了。
孟晚陶:“……”
她要怎麼解釋,她剛剛的錯覺?
“剛剛在想事情,”她敷衍道:“沒反應過來。”
宮玨盯著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真不疼?”
孟晚陶點頭:“不疼。”
這點事就請大夫,怕不是大夫請來,她嘴巴也消腫了。
見她不似說謊,宮玨這才放心:“不疼就好,還以為……”
孟晚陶又無語又好笑:“還以為什麼?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話落,她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喝著,一邊喝一邊問:“餓了罷?晚飯想吃什麼,我去做……”
聽到她說做飯,宮玨眉眼舒展不少,但視線卻不自覺落到她嘴唇上。
剛喝過水的嘴巴,閃著水光,看著潤潤的,軟軟的。
宮玨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剛剛手指碰上她嘴巴時的觸感,剛因為晚飯而松弛下來的身體,登時繃緊。
“嗯?”孟晚陶見他不說話,奇怪道:“想吃什麼?”
宮玨視線還在她水潤的唇上,下意識道:“都行。”
孟晚陶:“?”
以為他太累了,孟晚陶也沒再追問,喝完水,便往廚房走,邊走邊道:“那就燉大鵝罷!再貼幾個餅子!”
要是平時,聽到燉大鵝,宮玨早就一臉期待。
可今日不同。
他聽到了也像是沒聽到一樣,看了眼孟晚陶的背影,他垂眸,眸色幽深,不自禁摩挲了下手指……
65. 戾氣 宮玨驀然緊張起來
晚飯后回去的路上, 李渠看著滿臉笑意的主子,欲言又止了半天,還是把要提醒主子自己把自己做的東西買回去這件事給咽了回去。
算了罷。
主子開心就好。
他看主子天天幫著備貨挺開心的呢。 嘉(麗)
反正也都是一些小錢, 最后也是進了孟三小姐的口袋,左右都沒外人。
第二天一早,在進城的路上, 孟晚陶閉上眼睛盤算著該怎麼借攝政王府的名頭,把店鋪的名聲打出去。
為防萬一這事還是應該緩著來,急功近利容易壞事,畢竟攝政王府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先悄悄放出點風聲,看攝政王府是什麼反應, 再進行下一步的打算。
盤算著盤算著,便到了京城。
馬車剛一進城, 正朝著店鋪的方向駛去, 卻猛地停下了, 因為停的太急, 孟晚陶慣性往前閃了一下, 又跌坐回去。
她眉心立時皺了起來。
大棗馬上問車夫:“怎麼回事?”
話落, 便要出去查看。
還沒等她出去, 外面便傳來一道聽著就讓人不喜的嗓音:“三小姐,夫人請你過去一趟,有話要說。”
大棗正要問哪家夫人, 便聽到孟晚陶透過車窗對外面道:“鋪子等著開張, 沒時間,伯夫人若有急事就這麼說罷。”
昨日伯爵府在下午快要關店的時候,派了人上門,孟晚陶直接拒絕了去府上, 也沒太把伯爵府當回事。
她猜到伯爵府肯定還會有下文,左不過是讓她一起演戲,以及,讓她關鋪子。
前一個,他們態度好點,誠心實意,她心情好了,興許能偶爾配合一下。
后一個,門兒都沒有。
伯爵府這麼急,明顯是為著后一件事來的。
左不過是打著,趁鋪子剛開張沒多少人知道趕緊關了,伯爵府的名譽還能保得住的打算。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更別說,孟晚陶本來就對伯爵府觀感很不好。
一聽到伯夫人身旁大丫鬟雙柳的聲音,孟晚陶臉色就沉了下來。
大白天人多眼雜,怕被人瞧見傳出去不好聽,就特意尋了早上天還沒亮人少時來找她,也不知道是他們太把伯爵府當回事,還是太不把她當回事。
真以為她那日給幾分笑臉,就能肆無忌憚?
雙柳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過來的時候夫人已經囑咐過的,若三小姐不好說話,該怎麼應對。
她是伯夫人的心腹,自然知道三小姐跟府里的關系有多惡劣,只是沒想到三小姐會這般不好相與。
明知道是夫人要見她,還這般……
她抿了抿唇,按著之前夫人交代的話,繼續道:“有些話做奴才的不好傳達,我們夫人就在前面的馬車上,還請三小姐移步,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如今伯爵府投鼠忌器,只能好聲好氣地捧著三小姐,這也是伯夫人暫時想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