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還在時,就對這個堂妹十分照顧,翌陽郡主身份自然尊貴。
今上年幼,滿朝里,也就翌陽郡主一位郡主,又是今上的長輩,再加上郡主夫家滿門英烈,戰功赫赫,身份自然更加尊貴。
翌陽郡主同定遠侯,夫妻恩愛無雙,定遠侯病逝后,原本眾人都以為翌陽郡主不打算回京了,沒成想,很快就把回京提上了日程,定遠侯在京城有府宅,一直也都有人打理,所以回來也方便,就是路途有些遠,十月初動的身,上個月才抵京。
離京這麼多年,很多人都不熟悉了,回來后辦個宴席也是常規操作。
這種宴席是默認的,結識人聯絡感情的場合。
更是未婚男女相看的重要場合。
就算只邀請了女眷,各家總有未婚的男子不是?
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這樣的場合正是帶著兒女去對方家女眷面前刷臉的好機會。
所以,這種宴席,一向備受歡迎。
更別說是翌陽郡主這樣尊貴的人設的宴了。
能得到翌陽郡主一張帖子,就已經是無上榮耀了,這宴自然得去。
余氏更是心動。
她大兒子,之前跟大理寺少卿家小姐的婚事沒成,到現在也沒相看到合適人家的姑娘,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相看相看。
再者,她女兒過了年也十六了,也該抓緊些了。
還有小兒子,雖然還不到說媒的年紀,但提早打算總歸沒壞事。
余氏的這個心思,秦氏自然也一樣。
但她不管家,得余氏帶著她和她女兒去。
雖然之前因著孟晚陶的事,她耍了點小聰明,可本也該是余氏的責任,秦氏并不怕余氏會不帶她和女兒去,不過這幾日也很注意順著余氏,免得出岔子。
打從收到過兩道圣旨后,承譽伯府還沒有在正式場合露過面,這次也算是個機會。
尤其是現在府里一團亂的情況下,急需這種機會在外面樹立形象。
尤其是傳出翌陽郡主冬日宴一貼難求的消息后,承譽伯府就更加想要趁著這次機會好好亮相。
而這個消息,也讓老夫人和余氏有了旁的想法。
當下滿京城的夫人小姐,哪個不想去翌陽郡主的冬日宴?
但凡有點打算的人家,都不會放過。
余氏和秦氏都打著小算盤呢,這個參宴的機會于孟晚陶而言就更加難得的。
畢竟,她從來都沒正式露過面,更沒參加過這種隆重的宴席。
她年歲可不算小了。
因著翌陽郡主下帖,老夫人心情好了不少,連帶著臉色都好看許多,也有了些精神,她直接同余氏道:“你去跟她說,若她乖乖把那鋪子關了,回府里來一趟,就帶她去參加翌陽郡主的冬日宴,否則,這冬日宴絕不帶她。”
在她們看來,參加翌陽郡主的冬日宴,絕對是讓京城所有女子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有了帖子,余氏有底氣多了,而且,她也非常肯定,孟晚陶這次絕對會乖乖聽話。
是以這次去莊子上見孟晚陶,姿態都端得高了不少。
孟晚陶一回來就聽李嬸說,伯夫人又來了。
她看著院門口的余氏眾人,眉心微微攏起。
這幾日伯爵府事那麼多,余氏還有空來找她?
眼下這種情況下,她不來莊子,也定然沒人會懷疑她與伯爵府不睦,更沒人會說伯爵府不關心她。
所以,余氏今日過來,也不是為了做面子給外人看的。
那她要跟自己說什麼?
孟晚陶很是奇怪。
她就在城里鋪子里,余氏清楚得很,既然清楚還大老遠非要跑到城外莊子上,這事,有點不簡單吶。
思忖間,她已經走到了余氏跟前。
剛湊近,她就察覺到了。
余氏的神色和態度。
不對勁。
“伯夫人怎麼有空來我這小莊子上?”她斂下心神,看著余氏,笑吟吟道:“真是稀客。”
余氏輕笑了聲,施施然道:“來看看你也是應當的。”
孟晚陶心底冷笑了一聲。
伯爵府這是有什麼奇遇了?余氏這就又不裝了?臉變得也太快了罷!完全可以去表演變臉!
“那現在看完了,”孟晚陶笑吟吟道:“伯府事務繁忙,伯夫人要處理那麼多事,我也實在不好挽留,也不敢耽誤伯夫人時間。”
這是明晃晃趕人走,余氏一愣。
就見孟晚陶還笑吟吟看著自己。
她十分不悅。
這個丫頭,一而再再而三下自己面子,一個不被府里認可的孽種,她到底哪里來的底氣?
她壓著怒火,道:“忙也不忙這一會兒,今兒有話要同你說。”
孟晚陶了然點頭:“這樣啊?”
余氏:“……”
她從未見過如此沒規矩的人!
就這,還帶出去參加翌陽郡主的冬日宴?
丟人現眼去罷!
她要去了,不把伯爵府的臉丟個干干凈凈?
想到這里,她又有些慶幸,慶幸她們不過是把帶她去冬日宴當個托辭,到時她關了鋪子,再隨便找個理由不帶她去,等過了宴席,她再鬧也無濟于事。
余氏壓著怒火看著她。
眼底還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嫌惡。
孟晚陶像是沒察覺到一樣,晾了余氏一會兒,而后笑了一聲,道:“那請伯夫人進來說話罷,我在鋪子里忙了大半天了,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