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棗在外面應了一聲,馬車動了。
孟晚陶坐到一旁,看著宮玨,小聲問他:“你怎麼來了?”
宮玨盯著她看了看,見她一切如常,看神色心情也不錯,這才放心。
“怕你第一次參加宴席不習慣,”宮玨面不改色地撒謊:“來接你。”
孟晚陶笑了:“這有什麼不習慣的,不過,還是謝謝你。”
宮玨:“不必說謝。”
孟晚陶看了看他,一時沒有說話。
車廂里安靜下來,逼仄的密閉空間里,突然有些熱,還有些悶,讓人有些喘不上起來。
孟晚陶甚至覺得自己心跳都詭異地加快了不少。
宮玨也感覺到了。
他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收攏,指尖微蜷,看著她的眼神都幽深不少。
曖.昧流動,車廂內氣氛越來越詭異,孟晚陶想不明白怎麼回事,她這會兒腦子也轉不動,最后一把撩開車窗,透了氣后,緩過來一些,胡亂找了個話題,打破這份安靜:“對了,今日攝政王也來侯府了,侯府的羽兒小姐原本還想拉著我去偷看。”
因此才倉惶跑路的宮玨:“……”
他指尖不自覺扣入掌心:“哦。”
“不過我想著頭一次赴宴,”孟晚陶又道:“還是郡主的宴,在侯府亂走不太好,就攔住了她,那會兒我都不知道她是郡主的養女,還以為是哪家帶來赴宴的姑娘。”
宮玨:“?”他白跑了?!
外頭一路跟著的李渠,突然覺得后脖頸有點寒津津的。
孟晚陶又道:“以后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看看攝政王長什麼樣。”
攝政王本尊,宮玨:“……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奇?”
孟晚陶:“你說他長得好看,羽兒也說他長得好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好看!”
宮玨:“………………”
76. 逼近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
“咳咳——”
宮玨手握拳抵著唇上輕咳了幾聲, 以此掩蓋面上的詭異表情。
聽到咳嗽聲,孟晚陶緊張起來:“著涼了麼?是不是吹風了?”
今日雖然陽光不錯,但還是挺冷的。
宮玨微垂著眼眸, 本就冷白的面色,在車廂略晦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蒼白, 他拉了拉自己的大氅,輕輕道:“不礙事。”
是那種不愿麻煩人的語態,乖順極了。
孟晚陶心尖輕輕揪了一下。
又心疼又好氣:“怎麼沒注意別吹風?是不是在風口站著了?”
他這樣的脾氣,自尊心又極強,定然是冷得受不住了, 他上了她的馬車繼續等。
聽她不再提攝政王了,宮玨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面上卻依然乖巧:“沒, 只站了一會兒。”
孟晚陶才不信他這話。
她抬手, 傾身過去, 把手貼在他額頭探了探體溫。
正在雀躍自己拿住了她軟肋的宮玨:“……”
許是從侯府一路走出來吹了風的緣故, 孟晚陶的手有些涼。
他抬眸。
孟晚陶手心手背在他額頭貼了好幾次, 一邊貼一邊皺著眉頭嘀咕:“好像還行。”
宮玨盯著她, 喉頭動了動。
“嗓子不舒服?”孟晚陶收回手,又問。
宮玨視線飛快地掃了眼她收回去的手。
“沒有,”他道:“你冷麼?”
孟晚陶奇怪地看著他, 明明是他著涼了, 怎麼反倒問自己冷不冷?
正疑惑著,就見宮玨解了身上的大氅……
“哎,”孟晚陶驚了:“你做什麼?都著涼了還解開,快攏好!”
宮玨把大氅遞到她面前:“你披著, 我不冷。”
孟晚陶嗔了他一眼:“別鬧!快披上!等會兒凍著著涼就……”
他話沒說完,宮玨兩手一伸,直接把大氅披到了她身上,還細心給攏了攏,把人整個裹進大氅里。
看著突然逼近的宮玨,尤其是那張突然在面前放大的臉,孟晚陶整個人直接僵住。
“我不冷,”把大氅給孟晚陶裹緊后,他抬眼,如此近的距離,就這麼看著她:“披著。”
孟晚陶:“……”
明明是件頂頂體貼的事,怎麼感覺這麼霸道?
等宮玨退回去坐好,孟晚陶僵硬的身體這才軟和了些,她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了看身上的大氅又看了看宮玨:“我真的不冷,你穿這麼少。”
說著又要去解。
宮玨直接伸手按在了她手上:“披好。”
孟晚陶心跳停了一瞬,而后如擂鼓般,狂跳。
宮玨原本真的只是要阻止她解披風,可這會兒感受著掌心的柔軟和體溫,他呼吸登時窒住。
明知道現在的這樣子很失禮,心底里有一股強烈的念頭,想要這樣子多維持一會兒,甚至想直接把這只手緊緊裹進掌心。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宮玨自己都有些驚訝。
可他自幼就非常清楚自己的想法和需求。
他這會兒就是
沒有緣由的!
孟晚陶愣了片刻,回過神后,手下意識動了下。
宮玨眸色沉了沉,他收回手,坐回去,啞聲道:“失禮。”
孟晚陶渾身都十分不自在,是那種像是被什麼包裹著全身,裹纏得不自在,呼吸都十分艱難。
她心臟還在砰砰砰地亂跳,耳根也有些發熱,又不好意思,也有害羞,她沒敢看宮玨,只胡亂地找了個話題:“這會兒天兒還挺早的哈……”
說完,她就在心里呸了一聲。
這會兒都什麼時辰了?還早?
宮玨手指微蜷,指腹在掌心摩挲了下,知道她這會兒不太自在,嘴角輕輕抿了下,而后語氣已經恢復如常:“嗯,不耽誤出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