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笨,小棗就讓她幫著打著下手,做些不是很精細的活。
幫小棗拿了兩顆雞蛋,打進碗里,打散的時候,正好站著正在打發奶油的十三身旁。
她話本就多,便隨口問了一句:“阿覆公子去哪了呀?”
正在用自制裱花袋給泡芙打奶油的孟晚陶,手上動作一頓。
十三手上動作沒停,下意識看了三小姐一眼。
見三小姐像是沒聽到一樣,他這才對小瓷道:“回家了。”
“哦,”小瓷點點頭:“說走就走,也太突然了。”
十三不敢置喙主子的決定,便沒有接話。
“什麼時候回來呀?”小瓷又問道。
這事,十三哪里知道,但小瓷都問了,他便恭敬道:“我并不知。”
孟晚陶打完手里的泡芙,放下裱花袋,端著進屋。
明明是很正常的舉動,十三卻突然有些緊張,只不過孟晚陶背對著他,還進屋了,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進了屋,孟晚陶自嘲地扯起嘴角笑了下。
果然還得一段時間才能習慣。
不過倒也沒她想象中的那麼難過,就也還行罷。
她把泡芙按分量裝好,再從屋里出來的時候,神色更加自若。
十三雖然是新上手的,但孟晚陶主仆幾人到底已經做了這麼久,已經非常熟練,效率倒也挺高,到天黑,便全做完了。
一完事,十三便忙提出告辭。
為了方便,他依然留在主子這邊的莊子上。
孟晚陶便也沒留他。
晚飯的時候,李勺本不敢上桌,也不敢吃那些讓人流口水的菜色,只在墻邊站著,想著,給他的菜湯泡飯就行。
讓他上桌他非不肯。
小孩子,心里敏感,孟晚陶便也沒強求,就讓小瓷給他分了飯菜,讓他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吃。
以往吃晚飯時,身旁總有宮玨在,哪怕他話不多,但氣息在,雖然有時他有事在忙著,不過來,但總不至于像今日這樣,孟晚陶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孟晚陶一邊喝著羊肉湯,一邊好笑。
習慣這個東西還真可怕。
既然習慣了他在,便也能習慣他不在。
她本來就想得明白,凡事也都看得開,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
吃完飯,孟晚陶讓小瓷帶著李勺去找李嬸。
李嬸那邊還有兩間空房,讓李勺住在那邊。
等一切都收拾停當,準備睡覺時,夜已經深了,孟晚陶又喝了一碗安神湯,這才睡下。
累了一天,身心俱疲,又喝了安神湯,很快孟晚陶就睡著了。
這個點,攝政王府還燈火通明。
一眾幕僚原本都很興奮王爺終于回朝了,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卻沒想到,王爺今日情緒極其不佳,莫說大展身手,他們連呼吸都恨不能吞回去,生怕發出點動靜就被處置了。
好容易夜深了,王爺開金口讓他們都散了,眾人這才如劫后重生般,腳步虛浮地趕緊退下。
李渠端了晚飯進書房。
見主子對他端來的飯菜看都不看一眼,李渠習以為常,他也沒勸,更不敢勸,退開幾步后,便開始匯報孟晚陶今日的情況。
聽聞十三她用著倒也很順手,宮玨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李渠逮著機會,便趕緊趁熱打鐵:“國公夫人是否會邀請三小姐,這還都沒定的事,許是那日國公夫人是當著郡主的面,隨口說了一嘴,當不得真,今日的云糕是特意讓人去那邊鋪子排隊買的,主子嘗嘗看。”
宮玨眉眼間的黑氣終于散了,眉宇也不再那麼冷戾。
李渠心道,提三小姐果然好使。
照這個樣子,還是快些迎娶進府最好,他也搞不懂,主子既然喜歡,為什麼不直接娶回來了?
聽到國公夫人有意三小姐,還動這麼大的怒火。
主子到底在想什麼啊?他怎麼看不懂呢?
宮玨把那盤云糕吃了個干凈凈,最后又喝了兩碗炒米茶,然后便以孟晚陶給他的他從庫房里翻出來以賞賜的形式給孟晚陶的人參,泡水提神,又看了一個時辰的折子,這才睡下。
這一夜,他睡得不是特別安生,第二日一早起來,在孟晚陶給他的荷包里,塞了一荷包糕點,這才去上朝。
許是莊子那邊一切都還好,也許是有荷包里的糕點寬解,早朝上,滿朝文武明顯感覺到今日令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殺氣沒那麼重。
然而,中途歇息時,李渠來送軍報,小心翼翼道:“國公夫人給三小姐下帖子了。”
宮玨:“……”
李渠又道:“三小姐答應了,會與趙小姐一同去。”
宮玨:“——!!!”
82. 起疑 “你知不知道京城誰家公子小名叫……
攝政王積威已久, 手段向來凌厲,哪怕他不在朝堂的這些天,太后一派都被壓得喘不過氣, 現在回來后,眾人都提著一顆心。
昨日以抄家斬首一個三品大員,流放兩個, 下獄一個二品大員結束。
雖心惶惶,到底不似新帝初登基時那般,殺起來就不眨眼。
今日早朝,又見攝政王面色比著昨日又有緩和,似有常態化的趨勢, 眾人心里都悄悄松了一口氣,不用再那麼提心吊膽的。
結果, 也不知攝政王是接到了什麼軍報, 再議事時, 眼神能把大殿內的人全都凌遲了, 周身的氣壓也低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