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陶不確定他是真餓了,還是非要把她做的都吃完,蹙著眉頭問他:“吃好了麼?”
宮玨點頭:“嗯。”
“撐不撐?”
“不撐,剛好。”
孟晚陶只得當他是真餓了,沒再追問。
收拾完廚房,孟晚陶解下圍裙轉過身的時候,問宮玨:“你還沒說,你回來找我什麼事。”
宮玨:“……”沒事,就是想見你。
但這話,他卻說不出口。
他不說話,廚房里登時就安靜了下來,只余下窗外呼呼的北風。
空氣突然像被施了法一樣,有些粘稠。
兩人對視半晌,宮玨這才道:“沒事,就是過來看看。”
孟晚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哦。”
原本溫馨美好的氣氛,頓時就沒了。
兩人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但誰都沒提。
最后還是孟晚陶開口,輕聲道:“你該回了罷?”
宮玨:“……嗯。”
孟晚陶想了想,去給他包了許多吃的,炸的魚塊還有灌的腸子烤的肉干等。
“這些,”她把一個沉甸甸的包裹遞到宮玨面前:“你帶回去,顧不上吃飯的時候,可以吃著墊墊肚子。”
宮玨心口和喉頭都有些堵,可他確實該走了,今日還要上早朝。
他接過包裹,嗯了一聲。
孟晚陶又道:“再忙該吃飯還是要吃飯的,不吃飯會生病。”
宮玨又嗯了一聲。
孟晚陶看著他沒再說話。
再次陷入安靜中,卻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間流淌。
最后還是孟晚陶先開了口:“外頭挺黑的,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慢點。”
宮玨知道自己必須得走了,看了她一眼,道:“嗯,你繼續睡罷。”
孟晚陶點頭。
宮玨轉身朝外走。
孟晚陶站了會兒,聽著外頭沒了動靜,這才撇了撇嘴,低聲喃喃:“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我有時間就會回來看你!”
一道聲音從窗子外傳過來。
孟晚陶:“!!!”
宮玨把窗臺上喂貓的碗碟都收了——等會兒扔掉,這才對廚房里的人又道:“我就是折回來告訴你,有時間我會回來的,快些去睡罷,天快亮了。”
說完便沒了動靜,孟晚陶追出去,外面已經沒了人影。
見他是真走了,孟晚陶笑了聲,這才關上廚房門回屋睡覺。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今兒本來就睡眠不好,還是因為旁的什麼,她躺回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半天,最后她對著賬頂,輕輕嘆了口氣。
罷了,反正她就是喜歡他。
就先喜歡著罷,別的,都以后再說。
她嘴角噙著怎麼也壓不下去的笑,又睜著眼睛盯著賬頂看了許久,最后實在太累,才閉上眼睛睡過去。
其實她也沒瞇多久,便又起床了。
雖沒休息好,但她心情好,瞧著精神倒也挺好。
小瓷端了熱水進來,見小姐眉眼含笑,嘴角更是一直上揚著,笑著道:“小姐今日怎麼這麼開心?”
孟晚陶板了板嘴角,隨口道:“有麼?”
小瓷:“當然有了!小姐你一直都在笑,你看看……”
她抱著鏡子過去:“看看!”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眉眼含笑,明眸善睞,分明是面含春意。
也就是小瓷小又不懂,才看不出來。
她忙斂了笑,稍稍克制了一下,對小瓷道:“快拿開,國公夫人的壽宴上,我們鋪子又出了一次名,自然高興。”
小瓷一想也是哦,于是她也跟著開心,并且在大棗和小棗詢問主子今日為何這般時,還主動幫著解釋。
大棗和小棗比小瓷看得深,明顯覺得小姐不是因為此事,但兩人都識趣的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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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宮玨回到王府后,并沒有休息,換了套衣服,便準備進宮上早朝。
李渠看著肉眼可見心情大好的主子,再看他帶回來的,那一包裹吃的,會心一笑。
果然還是三小姐最有辦法。
今日的早朝,眾朝臣發現,攝政王心情又好轉了,分外地好說話。
下了朝,便三三兩兩小聲嘀咕,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心情這麼好。
除了李渠,誰也不知道真正原因,只能胡亂猜測,便說到了白日里攝政王去了趟國公府,給國公夫人賀壽,卻與府上小少爺很合得來,下了大半天的棋,所以心情才會這麼好。
果然孫少爺年少有為,日后定然是人中龍鳳。
雖然是夸獎,可程旭文得知后,卻很是郁悶。
跟他有什麼關系,那日攝政王冷著臉,分明是在耍他!
國公夫人也覺得奇怪,但也只當攝政王不定是遇到了什麼,只是眾朝臣提心吊膽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轉機,便病急亂投醫。
寬慰了寶貝孫子后,便琢磨著,請孟晚陶再次上門。
昨日壽宴,她一心系著小孫子,都沒能同孟晚陶多說些話,更沒有讓兩人碰上面。
這可不成的。
于是她便以,十分喜愛孟晚陶在壽辰時特意給她做的壽桃蛋糕,年歲大了,就有些貪嘴,想請孟晚陶上門,再給做一個。
孟晚陶送國公夫人的壽桃蛋糕,精細與美味并存,可是驚艷了滿堂的,當時還在國公府時,就有人來同她套近乎,這壽桃可能在鋪子里預定。
都被孟晚陶一一婉拒了。
只說,這蛋糕是心意,只送不賣的。
眾人這才打消了念想。
可國公夫人身份到底與眾不同,再加上,她本就是為了尋個合適的理由,壽辰剛過,這般再請上門,倒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