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了問, 說是王爺確實寒著臉回來, 但并不曾聽到發怒。
邛叔只得站在邊邊上示意問了李渠下, 到底怎麼了, 李渠這才回神。
他看了看邛叔, 又收回視線, 一臉震驚地看著前方。
所以——
主子壓根不知道自己喜歡孟三小姐?
他不知道?!
李渠整個人都裂開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他們英明神武的主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歡孟三小姐!
這是有多遲鈍, 才會連這樣明顯的事都不知道?
“到底咋了, ”邛叔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王爺呢?”
“走了。”李渠起身,心情稍稍平復了些。
邛叔:“?”
他看著若無其事站起來的李渠,怪道:“你不是在受罰?”
李渠看了邛叔一眼,一臉難以置信:“當然沒有。”他怎麼可能會被罰?他那麼懂主子的心思!
邛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轉身走了:“沒受罰跪那做什麼?傻了麼?”
李渠看了看邛叔,沒說話,只在心里道,誰傻還不一定呢,他看主子還沒他……呢。
對了,主子呢?
李渠茫然四顧,完全不知道主子到底去了哪兒。
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他就重新鎮定下來。
這麼晚,肯定失去找三小姐了。
主子走之前,特意去換了套衣服,這樣看,也并沒有特別遲鈍。
宮玨才不知道李渠在院子里跪了許久,更不知道,李渠還背著他嘀咕了些什麼。
從王府出來的時候,他心緒還很激動,被寒風吹了一路等快到莊子時,他已經冷靜了不少。
輕輕躍進院子后,看著緊閉的房門,他心臟又狠狠在胸膛撞了一下。
他微微蹙眉,眼底的興奮摻染著喜悅。
半晌,他嘴角輕揚,對著緊閉的房門,笑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種感覺。
只是,都這麼晚了,他來這里一趟,要做什麼?
敲門,把她喊醒?
看著緊閉的房門,宮玨眉心緊擰。
還是算了,她每日那樣累,上次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會醒,他走得時候都已經很晚了,她指定沒睡好。
今天還是站站就回去好了。
心里是這麼想的,偏偏怎麼都移不動腳。
站了好一會兒,他撿起一塊小石子,在窗戶上砸了一下。
自打那日宮玨?p夜而來,她又明了自己的心思后,這幾日,她都睡得不是很實,更不用說這會兒子她不過剛躺下沒多久,雖睡著了,卻不沉,聽到啪一聲輕響,便醒了,只是還有些迷糊。
孟晚陶睡眼惺忪朝窗子看了一眼,風太大把什麼東西吹落了?
然后她就又聽到了一聲。
孟晚陶:“?”
她起身,并沒有往門口走,而后站在窗子后面稍遠一些的位置,警惕地試探:“阿覆?”
正要再砸一下的宮玨嘴角的笑頓時化開:“嗯。”
孟晚陶拿了大氅便快步走到門口,推開門,果然看到宮玨站在院子里。
被寒風一吹,她打了個寒顫,忙把大氅攏緊了:“你怎麼總是這個時間過來?”
大半夜的,黑漆漆不方便不說,還冷得緊。
宮玨猶豫了下,道:“想你了。”
孟晚陶:“……”
她心尖顫了下,而后壓著嘴角的笑,沖宮玨招手:“冷不冷,跟我過來。”
說著,便從廊下帶人去旁邊的暖廳里。
等點了燈,孟晚陶才看宮玨臉被風吹得有些發青。
她皺著眉頭拿了個毯子給他裹上:“在院子里站了多久?”
其實宮玨一點兒都不冷,但看著她細心地給自己裹毯子,心里還是非常喜歡的。
“沒多久。”他道。
“沒多久?”孟晚陶嗔了他一眼:“你臉都青了!”
許是剛剛發覺自己的心意,也許是兩人此時的距離實在太近,低頭便是她近在咫尺的臉,又或許是她這一眼,惱怒中全是關心,宮玨只覺得心尖暖暖的,熱熱的,有一瞬間特別想把她摟進懷里。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這個沖動,只放緩了呼吸,努力壓著心底的躁動,只輕輕嗯了一聲。
還嗯?孟晚陶又心疼又生氣,卻又不知道拿他如何,只能又嗔了他一眼。
宮玨嘴角上揚,眉梢眼底,全是笑。
孟晚陶:“……”
罷了。
她最后只得道:“再過來,直接把我喊醒,別在院子里傻站著挨凍了。”
宮玨眼底笑意更濃,連嗓音里都帶了笑:“好。”
離得太近,再加上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宮玨比她高了一個頭,他下巴基本就在她頭頂,這一聲帶笑的‘好’,讓孟晚陶耳朵一下就紅了。
她忙退開,卻不敢抬頭看宮玨,砰砰砰地心臟狂跳中,她轉身去拿了小爐子燒水。
看著她紅彤彤的耳朵,宮玨眉心動了動:“剛剛是不是著涼了?”
孟晚陶正在往小爐子里添炭,聞言詫異道:“沒有啊,我裹著大氅呢。”
添了炭,她伸手去夠離得稍稍遠一些的水壺。
這一伸手,胳膊便從大氅下伸出來。
她被吵醒出來的急,穿的還是睡衣,只不過剛剛被寬厚的大氅裹得嚴實,看不出來。
這一下便露了出來,還露出一節雪白的手腕。
宮玨:“……”
他眸色沉了沉,輕咳了一聲,移開視線。
“你著涼了?”孟晚陶往水壺里添了水,放在小爐子上燒著,聽到咳嗽聲,轉生問宮玨。
宮玨:“沒。”
孟晚陶:“?”
對他這張口就是瞎話,孟晚陶已經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