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玨正想說,你不要去國公府了,那個國公府的孫少爺就是個繡花枕頭。
就看到孟晚陶沖他笑了下,輕輕道:“我也喜歡你。”
宮玨:“……”
他幾乎是一瞬間便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因為站得太急,小桌子又太矮,嘩啦啦桌子被帶倒,碗碟筷勺滾了一地,還有一些順勢砸到孟晚陶身上。
孟晚陶慌忙去扶桌子,宮玨又去扶她。
明明只有兩個人,卻頗有些人仰馬翻。
“沒事罷?”宮玨拉著她的胳膊,查看。
“沒事。”被宮玨一拉,孟晚陶便扶了個空,她正覺好笑,一抬頭就對上宮玨近在咫尺的臉。
孟晚陶呼吸一滯。
見確實沒碰到哪里,宮玨這才抬頭。
廚房空間本就有限,兩人坐在小桌子前本就很近了,這一通慌亂,已經挨在了一起。
兩人呼吸交錯,孟晚陶最先反應過來,紅著臉推開宮玨,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
宮玨一時不查,撞到反倒的小桌子上,又是一通噼里啪啦。
孟晚陶忙去收拾桌子和碗筷,并提醒宮玨:“你該回去了,再晚你回去便沒時間睡覺了。”
宮玨看了眼空蕩蕩的手,有些留戀剛剛兩人挨在一起的感覺。
片刻后,他嗯了一聲,蹲下來幫著一起收拾。
“我洗,”他拿過孟晚陶手里的碗筷:“你歇著。”
說著便去洗碗。
這個時代向來是女主內男主外,也可以說是,在家里,女子是要伺候男子的。
倒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明明是個有尊貴的小公子,各種粗活累活都干,還搶著洗碗。
孟晚陶不自覺笑出了聲。
聽到她的笑聲,宮玨抬頭,見她笑意盈盈看著自己,他也笑了:“在笑什麼?”
孟晚陶:“不告訴你。”
宮玨笑笑,沒再問,只是嘴角都快揚到耳朵根。
一共就兩個碗,很快就洗好,宮玨擦了手,看了眼外頭,他得走了。
就是他不需要睡覺,孟晚陶也是得睡的。
但兩人對視著,都沒有開口。
他并不想走。
哪怕就這樣待著,什麼也不說,安安靜靜的,他也很喜歡。
最后還是孟晚陶怕他再耽擱,等回去,連瞇一會兒都不能,會更辛苦。
本就辛苦得瘦了許多,再休息不好,身子哪里受得了。
“你回罷,”她道:“再耽擱你真睡不成了。”
宮玨也不想耽誤她睡覺休息,只得應聲:“好。”
“你先等我會兒。”
孟晚陶想到什麼,匆匆出了廚房,很快又折回來,手里拿了兩個裝了熱炭的手爐,塞到宮玨懷里:“夜里冷,這個你拿著。”
宮玨摸了摸懷里的手爐,熱烘烘的,隔著軟軟的手爐套子,制暖和并不燙。
“好。”他道:“那我走了,你快點去睡罷,有時間我會再回來。”
孟晚陶一時間也有些不太適應兩人之間這愛昧氣息的突然轉變,互相收斂克制著,又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有點磨人。
剛走到廚房門口,他才想起件重要的事情來:“國公府給你下了帖子邀請你進府?”
孟晚陶微微一怔。
他都知道了?
也是,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國公府那樣的人家有點什麼事,自然會傳開,尤其又是跟府上孫少爺議親有關的事。
雖然她并沒有這個意向,可被他這麼直白地點出來,孟晚陶還是有些臉紅。
沒等她開口,宮玨又道:“你不要去了。”
孟晚陶:“不去不成,國公夫人特意下了帖子,很是抬舉我了,國公夫人又是長輩,我不能不知禮數,放心好了,就喜歡你,不會去看那個孫少爺的。”
人家也不一定就會看上她。
宮玨那句‘你不用管別人怎麼想’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孟晚陶這句‘就喜歡你’。
他止住話音,耳朵尖紅了。
站在門口,對視片刻,他這才抿唇笑笑:“我走了。”
未免自己不舍,說完,他便快步出了院子。
孟晚陶匆匆跟出來幾步,看到宮玨身輕如燕翻身躍出了院子,從視線中消失。
站了一小會兒,孟晚陶輕輕嘆了口氣,這才關了廚房門回屋。
重新躺回床上,一點兒睡意也沒有,閉上眼就是剛剛宮玨看著她認認真真表白的樣子。
睜開眼是,閉上眼也是。
孟晚陶最后拉起被子蒙住頭,然后三翻兩翻,把被子裹在身上,像個蟲子一樣在床上扭來扭去。
最后,到底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睡著時,嘴角都帶著笑。
宮玨卻壓根沒睡。
不是沒時間,而是他睡不著,也不想睡,就揣著兩個手爐,在那兒美。
等到時辰要準備進宮上早朝,李渠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愣了一下,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低著頭道:“主子,要進宮了。”
宮玨這才把手爐揣衣袖里:“嗯,走罷。”
見主子衣裳也沒換,李渠也不敢提醒,只默不作聲跟在后面。
滿朝文武發現,今日攝政王不止心情好,還挺有興致一直把玩手里的兩個手爐,那手爐遠遠瞧著,依稀有點是女子之物。
眾人心頭大驚。
攝政王這是已經物色好王妃了?
哪家的小姐,怎地一點兒豐盛都沒聽到?
這樣大的事可得回去好好打聽一下。
孟晚陶今日要去國公府赴約,便不再去鋪子里,起得便也沒往日里那麼早,正好能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