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玨在她這邊的時候,可不曾挑食,吃什麼都吃得美滋滋。
連剩菜都要跑那麼遠過來偷……不是偷,是拿。
想來想去,孟晚陶也想不出為什麼,到最后只能歸咎于,可能她們這邊做的飯菜帶著獨特的味道罷,估摸著可能是跟水質有關?
除此之外,她也實在想不出別的緣由來。
“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孟晚陶不去想這個想不出為什麼的問題,只是不解:“我都把飯菜給你留出來,何必要吃剩下的。”
剛剛還有被揭穿的窘迫,不過這會兒,宮玨已經差不多適應了,他看著孟晚陶:“你每日都很忙,不想讓你更累。”
那會兒,確實沒想到這個法子。
主要也是沒理由,更沒立場。
平白無故,讓人家給自己留飯,像個什麼樣子?
對宮玨給出的這個解釋,孟晚陶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回去才多久,”她抬手在他臉上捏了捏,皺眉頭嘆氣:“瘦了這麼多。”
她好容易才養出了一點兒肉,又沒了。
宮玨渾身一僵,抬頭,目光灼灼盯著她。
孟晚陶佯裝沒看到,收回手后,便一臉認真地對宮玨說道:“想吃什麼了,就讓人來給我說,我給你做,你顧不上回來也沒關系,拿回去后,熱熱就行。”
攝政王府上,肯定不缺少跑腿的下人。
宮玨不答,還是盯著她。
孟晚陶加了個雞翅,慢條斯理吃完后,這才偏頭看著不說話的宮玨,一臉不解:“嗯?”
宮玨:“……”
她剛剛又摸他臉!
摸他的臉!
她怎麼可以這麼平靜?
宮玨內心十分激動,可孟晚陶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該吃飯吃飯,連神色都瞧不出有任何異常來。
宮玨不禁有些困惑。
是他太敏感了?
其實她剛剛的舉動都是尋常?
只是因為他一直不曾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所以大驚小怪?
見他還是不說話,孟晚陶沒忍住,又上手捏了捏他的臉:“高興傻了麼?怎麼一直不說話?”
宮玨:“——!!!”
他渾身更僵硬了,連心跳都無法抑制地再次加快。
他壓住心底的躁動,很艱難地擠出一個字:“嗯。”
孟晚陶壓著要上揚的嘴角,故作不解:“嗯是什麼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
宮玨撩起眼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啞著嗓子道:“好,同意。”
孟晚陶這才滿意地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話落,她轉過頭,繼續吃自己的飯,假借吃飯的動作,掩飾自己不住上揚的嘴角,和眼底的笑意。
讓你之前一直裝作若無其事的撩我!
她雖是沒談過戀愛,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在情侶主題甜品店打工的時候,她見多了,多少有些耳濡目染。
孟晚陶是開心了,宮玨卻很是困惑,還有些說不出的郁悶。
總覺得哪里不得勁,可他又找不出緣由。
坐那兒看著孟晚陶又吃了一個雞腿,他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對勁,才稍稍緩解了些。
孟晚陶雖然一直在偷笑,卻也一直注意著宮玨的舉動。
宮玨一直盯著自己,孟晚陶可是清楚得很。
他越是如此,她就越開心。
等吃完午飯,也沒有立刻就去庫房,而是又喝了一會兒的茶,孟晚陶這才和宮玨一起,繼續上午沒完成的工作——整理庫房。
“明日你該上朝了罷?”朝庫房走的時候,孟晚陶問宮玨。
宮玨偏頭看她一眼:“你想讓我去?”
孟晚陶:“?”
這話問的,反了罷?怎麼好像她才是昏君,而宮玨才是禍水呢?
“朝政不是很忙麼?”孟晚陶認真道:“你之前都忙得顧不上吃飯,瘦了那麼多。”
中間宮玨回來的那一次,孟晚陶問他怎麼瘦了那麼多,他說是太忙了。
孟晚陶以為是家里的事情——學業、生意之類,太忙了,現在看,完全就是朝堂事情太多,政務繁忙。
現下幼帝不過八歲,正是宮玨一力掌權的時候,自然朝政都要經他的手,過他的眼。
可不忙麼。
歷史上那個四大爺,就是朝政太忙,累得英年早逝。
想到這里,孟晚陶又道:“還是不要太累了,朝政再重要,也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身子才是最重要,身子垮了,什麼都白搭。”
宮玨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這些,但他十分喜歡,她實在關心自己。
“嗯,”他嘴角勾了勾:“知道了。”
孟晚陶繼續問:“那你明天去上朝麼?”
宮玨想了想:“去罷。”
兩日沒上朝了,宮里怕是亂成一團,前朝必定也不安穩。
兩日也差不多了,他也該去見見太后,想必這兩日她已經氣瘋了,明日去正好看看成果。
順便告誡她,不該打的主意,不用打,否則,下次他就不會這麼心慈手軟。
孟晚陶點了點頭:“明日我也得去鋪子看看了。”
兩日沒開門,再不去老客戶怕是要有意見了。
晾了兩日,明日再去,估摸著大家看戲的熱情已經冷下來許多,不會再一窩蜂跑到鋪子門口湊熱鬧,又把路堵個水泄不通。
宮玨靜了片刻,認真道:“我讓李渠跟著你,有什麼事,就讓人來找我。”
孟晚陶笑了:“還怕有什麼欺負我麼?”
現在誰敢欺負她啊?
就算前日剛下旨賜婚的時候,有那麼極個別人不怕死,昨日宮玨搞出那樣一出,也沒人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