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渠在外面守著,聽著藏書閣里,時不時的腳步聲,還有偶爾翻動紙張的聲音,心里很是好奇。
與看守藏書閣的宮人相比,他的好奇心可就重多了。
主子從三小姐那里出來,就直奔皇宮,他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書籍,能讓主子這麼晚了,非要進宮一趟,到藏書閣來找。
這就罷了,還不讓他一起幫著找,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在找什麼東西。
李渠揣著滿心疑問,靜靜在廊下守著。
守著守著,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主子是從三小姐那兒出來才決定來藏書閣的,難不成,主子是為了幫三小姐找什麼書籍?
比較隱私一些?
所以主子才不讓任何人進去?
這麼一想,便說得通了。
李渠朝藏書閣看了看,而后無聲笑了笑。
另外兩個一起受凍的宮人,見到李渠臉上突然現出詭異的笑,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不、不是要殺他們罷?
他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戰戰兢兢,兢兢戰戰……
不知道過了多久,里頭終于傳出聲音。
像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兩人渾身一凜。
李渠也朝里面看:“主子?”
宮玨淡漠的嗓音從里面傳出來:“無妨。”
李渠便不再擔心了。
宮玨找了塊布,把他精心從一整面墻的書籍里挑選出的二十多本冊子還有手繪圖,整整齊齊摞好,然后包起來。
特別有分量的一個大包裹。
宮玨單手提了提。
微攏的眉心輕輕動了動,有點少。
他想了想,把包裹打開,又往里面摞了十多本,這才重新包上,一手提著往外走。
他一出來,李渠就看到了他手上提著的包裹。
李渠著實驚了一下。
主子這都拿的什麼書?
三小姐需要這麼多書籍的麼?
那兩個守藏書閣的宮人,有心想問,卻不敢問。
他們守著藏書閣,里面的書籍都是記錄在冊的,誰過來拿了什麼看了什麼,都要記錄下來的,但這會兒,他們看著攝政王,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宮玨看都沒看那兩個宮人,只看了李渠一眼,淡淡道:“走罷。”
嗓音聽著雖淡,可李渠跟了主子這麼多年,一下就聽出來,這冷淡中,是帶著幾分喜悅的。
李渠:“?”
他嘴角翹了翹,看來三小姐要的書主子都找到了,所以才這麼開心。
兩人從藏書閣離開后,看守的兩個宮人這才看著對方:“這怎麼辦?”
問不敢問,可書要少了,回頭他們可是要遭罰的。
“我們進去查查罷。”另一個,十分謹慎地道。
看看都少了什麼,雖然麻煩一些,但總歸問起來,他們也要應對不是?
另一個宮人其實很想回去睡覺的,可這麼大的事,再想到近來太后處置了那麼多人,便打了個寒顫:“好。”
兩人十分愁苦地提著燈籠一面書架一面書架地檢查,也幸好平日里他們不太偷懶,書架有整理過,要不然今日他們得哭死。兩人剛進藏書閣不久,太后那邊便來了人詢問,攝政王到藏書閣做什麼來了。
知道是來找書的,又問都是些什麼書。
兩人這哪里知道,如實回稟了之后,就被命令快些找,耽誤了太后的事,有他們好果子吃。
好容易送走攝政王這個殺神,太后又來,兩人幾乎要吐血,也不敢多言,只趕緊查看書架。
找的眼睛都快瞎了,終于在中間閣找到了,被翻動缺失的書架。
兩人對視一眼,狂喜。
終于找到了!
但等他們看清楚書架上擺放的書冊種類,齊齊傻了眼。
這……?
太后宮里的宮人不耐煩的看著兩人:“找到了嗎?快點記下來,我還得趕緊回去回太后的話!
兩人只得哆哆嗦嗦把缺少的書籍都一一寫下,交給太后宮里的宮人。
這宮人不識字,拿了單子便氣勢洶洶地走了。
慈寧宮,設想了無數種可能,五官都快扭曲的太后,看到單子后,臉色直接就黑了。
又黑又沉。
宮玨什麼意思?
故意挑釁她,還是嘲諷她?
以此告訴她,她給賜的婚正合他意?
本來這兩日她就怒不可遏,這一下更是氣得差點吐血。
再想到這兩日發生的事,她的兒子,當朝皇帝,尚在昏迷,她的親弟弟在押,而宮玨……
“啊——!”
她氣瘋了,把案子上的茶具全都摜掃在地。
“混賬!”她怒吼一聲,發絲散落在冊,猩紅的雙眼,透出濃濃的仇恨和瘋狂:“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慈寧宮宮人嘩啦啦跪了一地,沒一人敢說話,全都跪在那里,瑟瑟發抖。
慈寧宮的情況,宮玨現在還不知道,知道了他也不關心。
出宮后,時辰尚且不算很晚,他原本打算直接回王府的,但都到了王府門口了,他想了想,把手里的包裹交給李渠:“送去書房,我去那邊一趟。”
那邊,指的是孟晚陶那里。
李渠:“?”
他很疑惑。
這些書籍不是給三小姐找的麼?
怎麼去三小姐那里,不帶書啊?
他下意識結果書籍,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也不好多問,只是遵命。
兩座院子離得很近,宮玨到了之后,并沒有叩門,直接繞到孟晚陶閨房后面的墻頭,翻.墻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