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輕揚:“我幫你養著, 不用你花錢。”
孟晚陶:“……那不行。”
她毫不猶豫道:“既然是我的人,那自然該我養,怎麼能讓你來養,你養不就成你的人了麼?”
宮玨看她一眼, 眼角微微動了動。
你的、我的?
需要分這麼清楚?
見他盯著自己,孟晚陶偏了偏頭:“怎麼?”
宮玨嘴角輕抿:“沒事,你昨夜睡得好麼?”
“嗯,”孟晚陶點頭:“你早飯吃了沒?”
宮玨:“……”
孟晚陶挑眉:“沒吃?”
宮玨:“……嗯。”
這次真不是故意,是他沒來得及吃。
那些書,他翻看了一夜,臨上朝才把手里那本看完,壓根沒顧上吃早飯。
但這話可不能跟她說。
“忙了一會兒,”他換了個說辭:“沒顧上。”
孟晚陶眉心蹙起。
“要不,”好片刻,她對宮玨道:“以后早上我讓人把早飯給你送去罷,反正離得也近。”
之前在莊子上住時,她早上還有給他送過不少次早飯呢,后來更熟了一些后,都是宮玨親自去莊子上她吃東西。
現在在城里,兩人雖不是拘泥小節的人,可到底也不能太過隨心所欲,天天上門,不成樣子,讓人去送飯,還好些。
宮玨沖她笑笑:“好啊。”
孟晚陶沒瞧出他平靜下翻滾著的洶涌,不住撥開窗簾朝外看。
她還沒去過皇宮呢,好奇地很。
越靠近皇宮,越僻靜,也越莊嚴,孟晚陶瞧著外面閃過的街道,原本還算平和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等會兒我見了太后,”孟晚陶看了宮玨一眼,道:“除了謝恩還要說些什麼合適?”
宮玨:“你想說什麼都可以。”
孟晚陶視線一下落到他身上:“?”
宮玨認真道:“有我呢,你不用顧忌太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宮里也一樣。”
孟晚陶稍稍有些驚訝。
宮玨又道:“我認真的。”
孟晚陶當然知道他是認真的,只是……
“我還是謹慎一些好,”她想了想道:“既然我們是一起的,自然有什麼事都要兩人一起分擔,哪怕我只分擔了很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那也是我們兩人都在付出,而不是你單方面付出,這樣才能……嗯,更長久一些。”
宮玨:“……”
孟晚陶說話,沉吟片刻,而后再次看向宮玨雙眼,認真道:“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麼。”
宮玨:“…………”
他心頭激動更甚,壓抑著的沖動也更加洶涌。
好片刻,他才點頭:“嗯,知道了。”
孟晚陶看了他一會兒,笑了:“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宮玨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笑,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緊:“就是好的意思。”
他正要再說什麼,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口。
“主子,到了。”李渠在馬車外面,道。
宮玨深吸了口氣,對李渠道:“直接進去。”
他的車架是可以在宮里自由出入的。
李渠提醒這一句,不過是怕主子若有什麼打算,自己沒提會壞了主子的事。
慈寧宮算是后宮,不過因著如今皇帝尚且年幼,太后要共同攝政,慈寧宮反倒后宮屬性淡化了不少。
從宮門口到慈寧宮并沒有花費特別長的時間,孟晚陶對皇宮很好奇,打量了一路,還沒盡興,便到了。
宮玨先下車。
孟晚陶還是稍稍有些緊張,等宮玨下車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這才從車廂出來。
一抬眼,就看到宮玨正在馬車旁站著,沖她伸手,要扶她下車。
孟晚陶:“……”
見她沒動,宮玨又示意了下:“來。”
孟晚陶笑了下,把手放到他手上,借著他的力道,下車。
其實之前的時候,宮玨也這麼做過,不過那時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她扶的并沒有壓力。
今天就很有壓力。
身份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壓力來自于——現在是在皇宮。
高聳的紅墻,很有壓迫感。
從馬車上下來后,孟晚陶下意識想要松開宮玨的手,這才發現,他壓根沒打算松開她。
她一怔,抬頭看著宮玨。
宮玨捏了捏她手心:“放松點,沒事的,我在呢。”
孟晚陶心里又甜蜜又有些唏噓。
慈寧宮的宮人進去匯報,然后請兩人進去。
到底是太后娘娘,孟晚陶再在心底說服自己,也是避免不了會緊張,好在宮玨一直牽著她的手,陪在她身側,讓這份緊張緩和了大半。
兩人一起手牽著手進了慈寧宮。
慈寧宮的宮人都瞧見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雖然震驚,可攝政王的事誰敢置喙?
看到了,也都權當沒看到。
太后昨夜基本上一夜沒睡。
她十分介意宮玨大半夜進宮一切的目的,硬是等到了藏書閣那兩個宮人送來書單。
她原本以為宮玨是找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結果看到白紙黑字寫的書單,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大半夜,跑到宮里找這些東西,要麼是當她傻,要麼就是挑釁!
在她看來,宮玨挑釁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她要羞辱他,他就反其道而行,表現得十分看重孟晚陶。
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明面上,大家都已經是這麼認為的了。
太后心底還是有幾分懷疑的,只不過宮玨這幾日的行為實在反常,她并不十分肯定。
原本打算今日好好觀察一番的,結果看到宮玨和孟晚陶手牽著手走進來,太后眉心立馬擰了起來。
她看著宮玨以及他身旁明艷華貴的孟晚陶,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胸腔里血氣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