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到孟晚陶跟前,給她撕了一只雞腿:“小姐,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吃一點吧,六哥買了烤雞,挺香的。”
孟晚陶沒什麼胃口。
小瓷見她眉心要擰起來,就知道她要說什麼,忙又道:“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趕路啊,這樣一直趕路顛簸,再不吃飽一點兒,身子會扛不住的,生病了怎麼辦?到時候攝政王回來一看,小姐病了,那不是要來砍我腦袋,怪我沒照顧好小姐麼?”
孟晚陶:“……”
孟晚陶被她逗笑。
心底壓著的郁氣,散了一些。
她拿了塊餅子:“我吃這個就行。”
她本就不想吃,頭還嗡嗡的,不想吃油膩的。
小瓷:“這個烤雞很香的。”
孟晚陶味同嚼蠟,吃了一塊餅子:“你吃罷,我吃不下,硬吃怕是會吐。”
小瓷:“……那好罷。”
她是挺餓的,但小姐這個樣子,她也很擔心,就沒吃太多,只吃了一只雞腿,外加一個翅膀,剩下的就拿去給陳六,讓他們都分了吃了,現在夏日里,天兒熱,葷菜不能久放,會壞,不如都分吃了。
把烤雞給陳六后,她去摘了幾個野果子洗了拿過來給孟晚陶:“小姐吃點果子。”
這果子酸甜,能開胃,胃口好了,心情也能好一些。
這一路,他們基本上沒有住過店,一路直奔蜀中。
因為是繞著主路走,路上耗費了不少時間,到蜀中已經是五日后。
可,宮玨還是沒有消息。
孟晚陶覺得情況非常不對勁。
都這麼多天了,是生是死總該有個結果的罷?
一直沒有消息,是怎麼回事?
哪怕住進了徹底安全的院子里,孟晚陶連覺都睡不著。
“小姐,”小瓷陪著熬了兩個晚上,眼底一片烏青,坐在床前的地毯上,苦口婆心:“小姐你得睡覺,再熬下去,你身子要撐不住的,等攝政王回來……”
孟晚陶打斷她的話:“那就等他回來再說。”
小瓷:“……”
她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想了想又道:“攝政王知道該心疼了。”
孟晚陶自顧自坐著,壓根沒把小瓷的話聽進去。
蜀中離玉門關要比京城近很多……
想到這里,她直接下床朝外走。
“小姐!”
小瓷正困得打盹,聽到動靜,忙起身追過來:“小姐你去哪里啊?”
孟晚陶出門就去找陳六。
主子沒消息,陳六也很著急,剛尋了去接應的人來問那邊有沒有消息,就見三小姐皺著眉頭大步朝他走來。
原本他以為三小姐還是同前幾日一樣,問他有沒有主子的消息,他正要安慰,就聽到三小姐沉聲道:
“我要去玉門關,你帶著人送我過去。”
陳六:“?”
小瓷:“!!!”
不等他開口,孟晚陶便又道:“現在就走!”
陳六忙道:“三小姐,主子臨走前吩咐一定要護三小姐周全,玉門關外形勢險峻……”
孟晚陶打斷他的話:“就是因為險峻,我才要去。”
若宮玨沒事,那便是最好的,若他真出了什麼事……她一定要陪著他。
“我親自去找,”孟晚陶道:“別的話不用說了,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后出發。”
說完,她就回去收拾隨身物品。
不管是陳六和小瓷都不想讓她去。
且不說路途遙遠,那邊到底什麼情況還不清楚,自然是待在這里是最穩妥最安全的。
“主子一定沒事,”一個時辰后,陳六繼續苦口婆心:“三小姐還是不要為難屬下了。”
孟晚陶是一定要去的。
她看了陳六一眼:“不坐馬車了,我騎馬,從這里快馬加鞭,到玉門關,需要多久?”
陳六:“……”
見勸不住,陳六只得妥協:“三小姐還是坐馬車罷,日夜兼程,三四日能到。”
孟晚陶沒逞強,她騎術一般,萬一摔了磕了的,影響行程。
她上馬車:“走罷。”
小瓷要跟著上車,被孟晚陶制止:“你就留在這里。”
既然關外情勢不明,多一個人去就多一分危險。
她是為著宮玨,小瓷沒必要為著她冒這個險。
小瓷不答應,非要跟著。
孟晚陶沉下臉:“別鬧,你就在這里。”
說著掰開小瓷的手狠心地把她推開,就讓陳六啟程。
小瓷眼淚就掉下來了,哭著在后面追。
但她哪里追得上疾行的馬車,很快就追不上了。
做出這個決定后,孟晚陶心里就一片澄凈。
不管那邊是什麼情況,她都一定要找到他。
腳程快一些,也就三日時間。
很快就到了。
車輪壓過青石板的地面,咕嚕聲傳進她耳朵里,她攥著手里的貔貅玉佩,面色沉靜如水。
宮玨,我馬上就來了。
馬車行了一夜,天快亮時,孟晚陶有些困,快睡著時,馬車陡然停下。
她猛地驚醒。
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李渠熟悉的嗓音:“三小姐,王爺與趙將軍聯手,大破敵軍,于昨日一早收回了玉門關。”
孟晚陶忙掀開車簾。
李渠一身又是血又是泥漿,狼狽至極,但眼睛卻格外亮。
看到孟晚陶,馬上抱拳:“王爺一切無恙,特命屬下來報信,三小姐不必擔憂。”
打從離開京城那日起,到現在,足足七日,她提心吊膽了七日,終于等來了宮玨的消息。
還是好消息。
壓抑的情緒一下得到釋放,孟晚陶眼淚立刻落了下來。
見孟晚陶哭了,李渠和陳六都慌了,兩人手忙腳亂,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干巴巴地道:“這是好消息,三小姐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