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淮安居然沒跟我發羊癲瘋?或許是金鑾殿上不好發作?又或許是迫于凌虓的淫威忌憚我三分?
想不通他跟我套近乎的緣由,索性就不去想,因為百官都到了。一個個排得整整齊齊,統一著朱赤色的官服,坐在那兒,跟商品架上整齊擺放的俄羅斯套娃似的。
在金鑾殿上我也不敢放肆,老老實實坐在柳淮安身邊。
我爹太傅樊梓跟嫡母宋娥坐在對面。
毫無懸念地,她看到了我穿金戴銀,綾羅綢緞,對比樊鳳楚是粗棉布衣,荊釵綰發,唯一的亮點還是她腕上的瑪瑙鐲子,那是她出閣的時候,宋娥給她的陪嫁品。
由此在心中對我的嫉恨只多不少。
這種時候,我爹恰到好處地隔空喊話夸我:“看你能跟相爺重修舊好為父就放心了。”
旁邊的吃瓜群眾恍然大悟地望著我,我就是前陣子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還敢給柳丞相戴綠帽子的妒婦。
大家望著我,彼此心照不宣,不過也有暗中嫉妒柳淮安的,家里有嬌妻如此,居然還不知足地跑外面勾搭花魁?
這種人恨不得把全天下的漂亮女人據為己有,典型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簡直給他們這些顧家寵妻的男人們丟臉。
不過吐槽歸吐槽,誰又敢當著權傾朝野的丞相的面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識好歹呢?
就在眾人各懷鬼胎的時候,凌虓來了。
他穿著玄色鎏金冕服,頭戴帝冕,身姿偉岸,霸氣天成的來了。
旒珠比齊著斜飛入鬢的濃眉,一雙鳳目不怒自威,鼻挺唇紅,面頰輪廓剛毅俊朗,僅現身三秒,就令全場文武百官屏住氣息,不敢放肆。
只見他昂首闊步,儀態萬方地在一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徐徐而來。
恍惚間,我以為上次在酒樓請我吃飯的就是凌虓,只是氣質大為不同,我還以為認錯人。
柳淮安見我盯著凌虓的面龐,二話不說悄悄把我掖在懷里的帕子扔在地上,然后示意道:“你帕子掉了。”
我回神,果然見到帕子落在地上,我尋思好好的怎麼會掉?
我沒去撿,而是用探究的眼神在柳淮安臉上瞟來瞟去。
柳淮安擔心我說什麼口無遮攔的話出來,自己撿起來給我:“你看看你,在家里粗心大意就算了,現在出來了,可要細致些給下面那些臣婦多做表率。”
我面無表情地把帕子扯過來塞到袖筒里去。
這時文武百官都起身朝凌虓行禮,我也跟著起身行禮,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在旒珠后面有雙眸子在盯著我。
我強忍著頭皮發麻,行完禮坐在柳淮安身邊,這時王爺公主們輪番上場,在人群中我終于見到在酒樓時的男人。
柳淮安見我又盯著其他男人,眼中的不悅幾乎噴薄而出,低聲咬牙切齒:“本相帶你來是給本相長臉的,不是讓你來勾引男人的!”
人群中有位身影尤其出挑,其身形相貌跟凌虓有八成相似,氣質卻渾然不同,穿著的也是王爺服飾。
若說凌虓是萬年不化的寒冰,教人生人勿進。而眼前這位就是三月里的春水,令人放松,愜意,自在。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坦然,對方回神對我眨了眨眼,以示熟絡。
柳淮安快氣瘋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還敢跟其他男人眉來眼去,簡直是活膩了!
結果當他看到凌澤后,瞬間瞠目結舌,尋思我不應該認識凌澤吧?
他懷疑的眼神在我們兩個之間瞟來瞟去,我跟他攤牌,低聲說道:“這位就是之前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野男人。”
柳淮安徹底傻眼了。
顯然凌澤也聽到我說的話,嘴角微微翹起,毫不介意。
而龍椅上的那位就不這麼想了,雖然聽不清我們在說些什麼,可是從我們三人散發出的微妙氣場來看,也挺耐人尋味的。
他不明白我不是執意跟柳淮安和離的嗎?怎麼又跟凌澤走到了一起?
正當氣氛微妙的時候,凌虓身邊的公公掐著嗓子高聲道:“宣澹臺將軍進殿!”
他的聲音傳出去后,宮內宮外又傳了三五遍,約莫十分鐘后,我才見到這位人中楚翹。
多少人都凝神屏氣,伸直了脖子望著眼前身穿鎧甲,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夾雜著風霜血氣昂首入殿。
除他外,后面還跟著兩位副將,來到大殿上恭敬行禮:“吾皇萬歲萬萬歲!”
凌虓掌心虛抬,朗聲道:“各位愛將請起。”
一陣寒暄后,凌虓冊封澹臺羽為定北侯,授紫金獸紋印章,派他常年駐守邊關,保護百姓安危。
如此殊榮,可以說開朝以來,絕無僅有,尤其是他這個年齡段的。而澹臺羽看上去也不過弱冠之齡,這次不僅是加官進爵,還犒賞三軍,對武職來講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澹臺羽授封完畢后,攜著兩名副將入座,是靠在凌虓最近的位置,這次他是主角,就連太尉都要讓道,排在他的后面。
其風頭無兩,羨煞旁人。
這時太監又掐著嗓子高聲道:“禮成,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