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槐珠連忙把我攙扶著坐下來,讓我不要動,然后給我包扎傷口。
府里的小廝對我諫言道:“稟報夫人,那刺客來勢洶洶,防不勝防,要不要喚相爺回來接夫人回去?”
白天的那位老師太見危機解除,連忙來到我身邊跪下:“是老尼該死,讓刺客鉆進來了不說,還傷了夫人。”
我對她揮手道:“跟你沒關系,你先起來吧。”
老師太滿是自責:“這娘娘廟素日都好好的,怎知今日突然出了這檔子事,老尼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我對槐珠使了個眼色,槐珠會意,過去攙著老師太往外走,邊走邊道:“既然小姐沒有大礙,我們也不想大肆聲張,師太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我們這里有家丁,他們會保護小姐的。”
老師太沒轍,只好走了。
眼見槐珠關好房門,我問為首的小廝:“你們可瞧清那刺客什麼來頭?為何要大半夜的行刺我?”
小廝搖頭:“事發突然,且刺客來去如閃電,小的們也摸不清頭緒。”
我對他揮手道:“那你們下去吧。”
槐珠接著吩咐道:“天亮之前,你們就在室外守著保護小姐,天亮以后我們就打道回府。”
我不樂意了,回府?回什麼府?我才出來呢!
連忙拉著槐珠道:“用不著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取消行程吧?”
誰知槐珠無比嚴肅道:“很有必要的,您想想看,素日里,你都是養居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認識你?可這刺客來勢洶洶,分明是有備而來。”
“你今晚僥幸逃脫,萬一明晚對方還來行刺呢,我們到時候如何向相爺交代?”
小廝們一致聽從槐珠的吩咐,誰也沒把我的話放在眼里,氣死我了。
槐珠邊拿出帕子給我包扎傷口,邊憂傷念叨著:“瞧瞧我們小姐細皮嫩肉的,若是就此留了道疤,相爺怪罪下來,定饒不了我。”
我接話道:“哪有那麼夸張,再說了,我的胳膊為什麼要給他看?”
槐珠理所當然道:“他是你相公啊,夫妻之間不是天經地義嘛,你們現在只是還沒圓房罷了,將來不是遲早要睡一個被窩的嘛。”
我聽槐珠越說越離譜,故意去撓她咯吱窩,邊撓邊罵:“呸!你個小丫頭片子說什麼葷話呢。”
誰知這時候房門又開了,我跟槐珠停止鬧騰看向來人。
瞬間驚掉我的下巴,Oh, mygod!居然是凌虓!他怎麼也在這里!
槐珠不認識他,以為他是凌澤,對我問道:“小姐,是不是那日在酒樓請我們吃飯的那位公子?”
我暗中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結果凌虓聽在耳朵里,決定秋后再找我算賬。
他來到我跟前,打量著我的胳膊,冷聲問道:“誰干的?”
聲音太冷,如同三九寒冰,嚇得我回過神來行禮:“臣婦叩見皇......”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虓攔住了:“私下不必多禮。”
槐珠見我們之間氣氛古怪,不由得兩只大眼眸子在我們的臉上瞟來瞟去。
我示意道:“珠珠啊,去倒兩杯茶來。”
槐珠嘴里應承著,實則暗中關注著我們。
而凌虓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簡直令人渾身發麻,我都不知道柳淮安是怎麼做到每天跟他相處,還能喜怒不形于色的。
換做旁人,還沒開口,腿都開始嚇軟了。
畢竟這種時時刻刻像是要把你滿門抄斬的做派,一般人是真的拿捏不出來。
此刻他盯著我,我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籠中的小白鼠,砧板上的肉,掌心里的蒼蠅,任由對方捏扁搓圓。
只見他那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大手朝我伸來,我下意識后退跟他保持距離。
怕他一個不留神把我掐死。
我知道凌虓身為皇子的時候排行老四,不由地喚了種稱呼:“四爺怎麼也在這娘娘廟?”
凌虓回過神,發現自己的舉止有點失態了,該死!關懷則亂,果真如此。
他收回掌心緊捏成拳縮在背后,佯裝清了清嗓子:“原本我跟德妃娘娘在其他院落休息,結果聽到有人喊刺客,聽師太們說,是丞相夫人遇刺,我就過來瞧瞧是不是真的。”
聽完他的話,我立刻充滿了同情。別說一個丞相都被催生成這樣,遑論是皇室了,恨不得德妃天天在這里住著,直到懷上了再回去?
畢竟李氏的做派已經夠讓人受不了的了,若是遇到太后逼著要孫子.......
還沒想想,就被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堵得動彈不得。
槐珠端著茶杯過來了,我雙雙接下,然后給凌虓一杯,一副表示理解的神情說道:“我懂,都是苦命中人,我實在太懂四爺的辛酸了。”
凌虓端著茶杯反問:“你懂?”
我用力點頭,指著頭頂說道:“這里是娘娘廟嘛,來的用意自然都懂。”
說著還故意拿兩只眼睛在凌虓身上來回瞟:“不過看四爺龍馬精神,應該不像是不行哦?”
我敢這麼說,完全是吃定了凌虓不會生我的氣。
果不其然,方才還似冷面閻王的凌虓,聽完我的話后,白皙的雙頰突然就浮現出了不正常的紅暈,就連眼神也不敢往我這邊瞧。
還佯裝喝茶,掩飾情緒:“看在你口無遮攔的份兒上,我暫且放過你,否則下次再讓我聽見此類話語,定當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