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恰好周大娘見著柳淮安氣沖沖地出去。
她來敲門,然后推門探了半個身子問道:“奴婢方才瞧見相爺進來了,怎麼沒留下一起用膳?”
槐珠替我麻利回答:“相爺向來沒有在瀟湘院用膳的習慣。”
誰知周大娘正色道:“那可不行啊。”
說著就進來了,坐在旁邊跟我們念叨著:“奴婢說怎麼搬來瀟湘院這麼久,都沒怎麼見到相爺了呢?”
“敢情相爺從來都不留戀夫人,這當然不行啊。”
“如果夫妻之間關系太過緊張的話,哪里還有心思生孩子?”
“怪不得相爺一門心思地往外跑,這點子上,夫人確實該好好反省才是。”
我跟槐珠邊吃飯,邊虛心受教。
周大娘說了半天,也覺得說多了不是味兒,何況我對她那樣好,也舍不得說我。
起身離開的時候,邊走邊道:“成吧,一個巴掌拍不響,奴婢到時候去求求老夫人,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
槐珠趁機說道:“還得勞煩大娘了。”
送走她后,我跟槐珠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她來到我身邊打量著的脖子,確定柳淮安沒弄傷了我。
現在天氣炎熱,穿的大都是抹胸襦裙,身上要是有點什麼痕跡都能一覽無余。
確定沒事后,槐珠松了口氣,來到我對面認真勸說:“小姐都跟相爺慪氣了這麼久,就沒想過緩和一下關系?長此以往下去,我們肯定還會回到以前那種境地。”
慪氣?不可能是慪氣,頂多就是煩他。
還是特別煩的那種,簡直煩死了!
堂堂丞相一點風度都沒有,動不動就是罵罵咧咧,對旁人也是非打即罵。
我就不信,他在朝堂上也是這幅狗樣?
聽完槐珠的話我也著急了,畢竟我現在能變好,是因為李氏對我這個肚子寄托厚望。
我又不想跟柳淮安圓房,更不想跟他生娃,就連借腹生子和假懷孕這兩條路都斷了。
我還能怎麼樣?要不連夜跑路?
槐珠見我認真思索著什麼東西,也只好不再勸我,終歸我才是小姐,她是丫鬟,勸多了也招人煩。
時間就這麼悄悄地溜過,仲夏季末,天氣燥熱,蟬鳴呱噪。
我跟槐珠熱得躺在竹床上奄奄一息,周大娘來報,說是太傅府那邊來人了。
她對著我恭敬說道:“啟稟夫人,太傅府那邊差管家前來送信,夫人要不要前去回個話。”
我問她:“可有說明是什麼事?”
周大娘點頭:“說是夫人的長姐生了,前來報喜,順便問問廉家這個月底滿月酒,夫人去不去?”
我沉思片刻,仔細回想書中的細節,樊鳳楚在第三胎的時候終于拼了個兒子,借此翻身,終日喜上眉梢,而原主因為沒有孩子,走到哪兒都淪為笑柄。
據說孩子的滿月酒上,還被樊鳳楚惡意陷害推進了池塘,讓在場所有賓客都看盡了笑話,也讓柳淮安丟盡了臉。
回來后就疾病纏身,郁郁寡歡,恰好戴詩詩這個賤女人也欺上門來,原主從此臥床不起。
我暗中嘆息,敢情原主跟凌虓就是對苦鴛鴦。
我對周大娘吩咐道:“隨我瞧瞧去。”
我帶領著周大娘跟槐珠去了前廳,大老遠就見到太傅府的管家甄伯。
甄伯見到我后,連忙行禮:“小的見過小姐。
”
我上前把他扶起:“甄伯不必多禮。”
甄伯打量著我,和氣說道:“看小姐在相府過得這樣滋潤,小的就放心了。”
我跟她客氣寒暄著:“不知甄伯前來有何貴干?”
甄伯從懷中掏出請柬遞給我:“這是廉家送來的請柬,小姐的名字也在柬上,老夫人差小的來問問,小姐可有時間出席大小姐的滿月酒。”
我知道原主在兩家都不受寵,所以以前廉家在請客的時候,都是在太傅府轉道手,借由甄伯前來問話。
這次我可不會睜只眼閉只眼了,也不是故意刁難甄伯,我問他:“既然我也在宴請行列,廉家為什麼不單獨給我送一份?”
“還有相爺好歹也是廉大人的姐夫,孩子的表舅,還同朝為官,于情于理,難道沒資格喝一頓表外甥的喜酒?”
“若是他們親自上門宴請,我跟相爺也沒理由不去,若是他們不請,我跟相爺也不缺這頓酒席,甄伯明白了吧。”
甄伯聽完瞬間肅然起敬,對我恭敬起來:“是小的疏忽,小的這就回去讓廉家自己送信。”
打發完甄伯以后,周大媽端著茶杯遞給我,順便還對我豎起大拇指,贊賞道:“還是我們夫人冰雪聰明,否則一個小小的翰林修撰也敢目中無人,實在給他們臉了。”
我喝著茶水,淡定說道:“還是那句話,人到柬到就去,人沒到柬沒來,不去。”
槐珠替我按捏肩膀順勢說道:“奴婢也覺得小姐這次做的是對的,以前大小姐生孩子的時候,可不就是這麼打發著甄伯來請的嘛。”
“小姐還給他們臉了,這次小姐應該不會再給了哦。
”
我點頭起身道:“走吧,回去。”
回到瀟湘院,我示意周大娘不必時時看著,可以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到了傍晚,紅霞滿天,微風不燥,歲月靜好。
槐珠拿出躺椅,小食,蒲扇,還有話本,準備好了以后,還興沖沖地朝我喊話:“小姐,講故事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