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艷羨者有之。
鄙視者有之。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者也有。
正當眾人準備拿我起哄的時候,一個冷漠且傲慢的聲音響起:“柳淮安那廝享盡齊人之福又怎樣,一朝天子一朝臣,誰能笑到最后還不一定呢。”
我跟槐珠停在走廊拐角后面,那人的話我跟她聽得一清二楚。
槐珠忍不住對我暗中跺腳:“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相爺還沒出事呢,這幫趨炎附會之人就已經等著看笑話,當心相爺知道了撕爛他們的嘴。”
我下意識回眸看了眼說話的那人。
只見對方雖然穿的錦衣玉帶,渾身搭配得體,生得卻是鳶肩豺目,奇丑無比,渾身上下透著陰鷙跟桀驁,就差把野心兩個大字掛在腦門兒上。
我知道這人是誰,常滿青,在翰林院擔任著作郎一職,原本這個部門就是凌虓提拔上來平衡丞相一職用的。
附帶的因為柳淮安的所作所為早就為人所不齒,更遑論翰林院里面自詡文人清高,還真沒幾個人對柳淮安瞧得上眼。
何況著作郎只是一個閑差,更是一個幌子。
常滿青表面上在翰林院里面打醬油,實際上他背靠太尉齊輝在朝中謀了個一官半職。
因為有這個姨夫在朝廷給他撐腰也是在同僚中橫行霸道慣了。
廉任清也是給他幾分薄面,才請他吃酒,沒想到這通話出來,非得沒人怪罪,反而不少人跟著起哄拍手叫好。
我暗中思索這個跳梁小丑的話語中的幾分利害干系。
如果樊梓說的是真的,那柳淮安在朝中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不然怎麼會連這只小跳蚤也敢在太歲頭頂上蹦跶?
槐珠見我不說話,以為我被人欺負,傷了心,忍不住挽著我往前走,邊嘆息著:“早知道就不出門了,還沒開始呢,就被人指著鼻子罵。”
我瞅了她一眼:“現在不比府上,能閉嘴就閉嘴吧。”
槐珠只好對我吐了吐舌頭,然后悄悄在我耳邊繼續說道:“難道小姐一點都不生氣?”
我生氣?我干嘛要生氣?我生誰的氣?
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柳淮安那邊就不用說了,還沒說幾句就想把我掐死。
這外面也是堂而皇之地拿人看笑話。
真要氣起來,我不得氣原主腦殘,非得嫁給這麼一個極品渣男?
不然那天怎麼連累了都不知道。
槐珠見我一言不發,知道我確實生氣了,只好閉嘴不語。
當我跟槐珠來到臥室時,正好見到她坐在床上抱著剛滿月的嬰孩黯然落淚,宋娥坐在床邊愁眉苦臉,樊梓跟樊姝硯也是坐在旁邊相顧無言。
旁邊站著的親家母,也就是廉任清的生母黃翠芳,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最后只好對我點點頭,然后出門吩咐管家婆子們準備開席。
樊鳳楚見到我以后,臉撇向一邊,暗中抹淚,我知道她肯定不愿見到我來,以為我是來看她的笑話。
我不想站在房里被人當眼中釘跟肉中刺,轉而對樊梓說道:“女兒方才想起一些事情,可否請爹爹出門一敘。”
樊鳳楚以為我連她的孩子都懶得看一眼,對我咬牙切齒說道:“走吧!走吧!都走吧!省得礙大家的眼!”
我冷眼掃了她一下,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樊梓也不想看我跟樊鳳楚起沖突,點了點頭表示答應,隨我來到后院僻靜之地。
我問他:“淮安是不是招惹到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
樊梓扶著胡須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道:“我之前在府里問過他,可他什麼也不愿告訴我。”
樊梓左右看了看,小聲對我叮囑:“事情還未明朗,等爹爹有消息了,再第一時間通知你。”
顯然他這番話我不相信,他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樊梓作為太傅,在朝中也是典型的端水大師,表面上誰也不得罪,而且看上去寒酸迂腐,拎不清事兒。
實際上面對朝中暗流涌動,選擇明哲保身。
哪怕表面上向著凌虓,實際上更在乎自己,更不用說柳淮安了。
我小心試探他:“是不是跟廟中刺殺一事有關?”
誰知樊梓瞬間瞪了眼,刺殺?那還得了?!
他問我:“什麼時候的事情?要刺殺誰?”
我頭痛扶額,開始覺得我們說的可能是兩碼事,干脆對他揮了揮手,轉身往后花園走:“算了,我還是自己走走,冷靜一下。”
樊梓滿腦子都是刺殺兩個字,又沒有什麼頭緒,只好先回去了。
我不知道凌虓暗中派影衛隊調查刺客一事已經有了進展,恰恰還是跟柳淮安相關。
為此凌虓已經派大理寺卿暗中重新徹查陳年舊案。
柳淮安收到風聲,自此坐立難安,連帶朝中受此牽連的官員們同樣也是惶惶不可終日。
而我,對潛伏在平靜之下的暗涌一無所知。
當我帶著槐珠來到后花園散心打發時間的時候,發現有不少女眷在此棲息,聊天。
應該是廉任清那邊的親戚,因為前廳被他的同僚們的聚集了,索性就跑到花園來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