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反問:“你指的什麼事?”
柳淮安佯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知道近日朝中有些風言風語.......我不想讓你去廉府,是不想讓你聽見不好的事情。”
“現在看你平安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不如我伺候夫人回屋休息?”
聽他前半句還正經,怎的后半句又是這麼猝不及防的創死人?
我冷笑道:“還是不勞相爺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柳淮安神色一滯,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我邊走邊道:“想讓我告訴你今天在廉府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柳淮安聞言迅速跑到我跟前來攔住我的去路,著急問道:“難道你真的聽到了?”
我點頭:“還挺多。”
柳淮安嚴肅抬手指著他的書房道:“夫人這邊借一步說話。”
進了書房,一股書香氣息撲面而來。
我差槐珠沏兩杯上好的西湖龍井,外加帶點桂花糕跟香瓜子進來。
畢竟這次去廉府,飯沒吃到,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氣回來。
現在回來還不得找點吃的墊墊肚子。
槐珠把東西準備好以后,老老實實出門的時候把房門也帶上了。
結果她才出來就撞見了玉嬈,還免不了在她跟前一通嘚瑟,說相爺跟小姐重修舊好,現在兩人關在書房里詩情畫意呢。
氣得玉嬈紅著眼眶往回跑,并把這事告訴了戴詩詩。
處在孕中期的戴詩詩,以為我跟柳淮安舊情復燃,氣得吃不下,睡不著,連著幾日下來人也憔悴了,精神氣兒也沒了,整個人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焉不拉幾的。
我端著上好的龍井茶,坐在柳淮安的書桌前,以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吊著眼尾問他:“如此說來,人家常著作郎說的話也沒錯嘍?”
柳淮安垂手站在桌前,虛心受教:“確實沒錯,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已經對我起了疑心,今日這種恩寵也是瞬息變幻,朝不保夕。”
我繼續問他:“相爺可是讓什麼人拿住了把柄?”
柳淮安認真思索半晌,然后嘆了口氣:“若是我知道把柄在哪兒,反而就沒這樣提心吊膽了。”
我喝著綠茶陷入沉思,開始認真琢磨著要不要想辦法見凌虓一面,看能不能從他嘴里探出點什麼。
結果柳淮安看我臉色主動相勸:“聽聞夫人跟皇上私交甚篤,不然夫人替為夫前去探探口風?”
現在的我跟柳淮安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我們都不想坐以待斃,更不想讓劊子手的砍刀時時刻刻架在我們的脖子上。
所以這次我選擇主動出擊,親自捅破這層窗戶紙,想知道這里面究竟是個什麼彎彎道道,好提前安排跑路也來得及。
翌日天還沒亮,我在槐珠刻意打扮下,改成小太監的裝扮,跟柳淮安一起坐在馬車去了皇宮。
進宮后,我老老實實跟在柳淮安的身邊,眼見他都快上了金鑾殿,我看準時間朝后宮跑去,尋思這個點凌虓肯定準備上早朝,見不到他的人,只得等他下朝回來再說。
所以要先摸準他的寢宮在哪兒,好混進去等人。
因為喬裝的緣故,一路走來都很順利通暢。憑著直覺,我很快就摸到了凌虓居住的龍泉宮,恰好撞見凌虓身著朝服在一眾太監的簇擁下上早朝去了。
我松了口氣,并暗暗竊喜著大功告成,結果耳邊傳來尖聲尖氣,頤氣指使的聲音:“你,新來的,去把這夜壺給倒了。
”
第四十六章 差點就被拐跑了
我回頭一看,是伺候凌虓飲食起居的張公公,忍不住對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我?”
誰知張公公陰陽怪氣地嘲我:“我什麼我,入了宮就要自稱奴才,看來敬事房里面的人是沒教你規矩了,沒大沒小的,當心被人拉出去砍了都不知道。”
我聽著對方嘮叨不止,趁他不注意捂著耳朵,嘴里乖巧道:“奴才遵命,公公吩咐啥來著?”
“倒夜壺啊!”張公公咬牙切齒。
夜......夜壺?那是什麼東西?
我好奇地左張右望,來回顧盼,甚至還跑到花架子上看看是不是擺放著的上好的景德鎮瓷器。
結果張公公看我到處亂碰,又是一陣喝:“你在干嘛?”
我指著花瓶無語道:“找夜壺呀。”
氣的張公公心梗都快發作了,他連連嘆息著從龍床底下薅出一個純金打造的水壺,用力遞給我,還不忘鄙視道:“這麼沒個眼力勁兒,也不知怎麼打發進來的!”
我抱著這個水壺尋思著純金的誒!多值錢吶!
結果一股蜜汁味道飄過來,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了。
我邊干嘔著邊揣著夜壺往外跑。
張公公在外面追:“誒,你跑什麼跑,倒夜壺的地方在這邊兒!”
簡直要了老命了,我干嘛要進宮來受這種罪?
半個時辰后,我滿是晦氣地用袖擺拍了拍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老感覺自己身上有味兒。
結果等我回過神來,臥槽!迷路了!
這麼大的皇宮,我到哪兒了?
要知道皇帝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外加三千佳麗真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