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裴玉清多說,他自然會想辦法替裴家滿門平反,就是這柳淮安就跟燙手的山芋,軟硬不吃,若想重新抓他把柄,估計就只能再等下次了。
柳淮安見他們都不說話,主動說道:“說了這麼久,柳某也有話要說。”
傅知洲示意趙輝靠邊站,對他點頭道:“柳相請說。”
柳淮安雙手插在袖口里,不緊不慢說道:“其實聽傅大人說了這麼久,柳某也想起來了,當初彈劾裴大人的,是當時任職戶部尚書的孫大人,錢款是經他的手中撥出去的,追究起來也是他,當時他不彈劾別人,卻彈劾裴大人,難道是因為他查證有誤?”
傅知洲跟凌虓明白了,柳淮安故意拿一個不在的人說事,就是想為自己開脫了。
果不其然,柳淮安接著說道:“何況在裴大人滿門抄斬后,孫大人就以身體抱恙為由,告老還鄉,隱退辭職,難道不是他自己做賊心虛?”
“此案中,不光沒了活口,就連賬本都形同虛設,現在拿這事問柳某的罪,柳某只能說無話可說。”
“若是真要追究,柳某倒是不介意把上面所記的名單里的人物全部拉到大理寺來嚴刑拷打,說不定還真能查出點什麼。”
凌虓看在眼里,目光一片冰冷,柳淮安分明就是吃準了他不會這樣做,畢竟賬單上的人物都是朝中重臣,所謂法不責眾,若要深度追責起來,恐怕半個朝堂的文武官員都要鋃鐺入獄,國家機構都要陷入癱瘓,他不會冒這個險。
想通后,他發出暗示,意思傅知洲就審到這里。
第五十三章 居安思危
雖然這次沒抓到把柄,但凌虓也不打算掉以輕心,他回宮后,來到地宮命冷風跟無情把裴玉清放了,還主動把他收編到影衛隊里面,安排到掌管朝廷百官密報的天樞部門。
裴玉清也明白這次讓柳淮安那個老狐貍給溜了,心頭更加不甘,所以親自盯著柳淮安的一舉一動。
柳淮安也知道自己被凌虓盯上了,干脆以戴詩詩生產,喜得愛子為由,告了三個月的假,消減自身在朝廷產生的不良影響。
御書房內,凌虓坐在書桌后面,望著柳淮安說得情真意切,正色說道:“恭喜丞相喜得愛子,這次丞相也可以回去好好陪伴家人了。”
柳淮安拱手保持行禮的謙卑姿勢:“多謝皇上關心。”
凌虓點頭,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柳淮安走后,凌虓癱坐在原地松了口氣,他用指尖揉了揉眉心,緩解一絲疲憊感,但心頭始終不敢掉以輕心,而且也更擔心柳淮安以妾室平安誕下長子為由,要求跟我和離。
之前還沒生呢,就在他跟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現在孩子出生,不得更沒我好果子吃?
本來他自己的心都操不完,還想著操我的心,而且我們兩人的境地真的是出奇一致哈哈哈哈,后面再說。
柳淮安終于出宮了,這一個多月來被關在大理寺天牢連夜受審,連哄帶嚇的,他始終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來應付對方,現在松懈下來,只覺得說不出的疲憊,想早點回去睡個好覺休養生息。
馬車停在相府門口,福伯親自出來迎接,望著相爺兩個熊貓眼,趕緊攙扶著他進府。
戴詩詩聽玉嬈來報說相爺回來了,頓時激動得喜極而泣,抱著剛滿月的孩子來到前廳,正好見到柳淮安在喝茶。
她紅著眼眶走過去,蹲在柳淮安跟前,哽咽道:“相爺終于回來了,相爺要是再晚兩天,可就看不到詩詩跟孩子了。”
柳淮安望著襁褓中的嬰孩咕咕,頓時一驚,這麼快就生了?!
戴詩詩見他怔在原地忘了反應,討好著把孩子放進他懷里,喜極而泣:“相爺快看,這孩子是不是像極了相爺?”
柳淮安驚訝地抱著嬰孩問戴詩詩:“是個兒子?”
戴詩詩高興點頭。
柳淮安把她跟孩子抱進懷里激動得連說了三聲好:“好,好,好,這段時日我不在辛苦你們母子了。”
戴詩詩覺得柳淮安回來了,有他給自己做主,定然不會骨肉分離。
之前李氏雖然跟她說過要把孩子送走,可是現在見生了個兒子,整個月子里面閉口不提這話,不知是因為擔心柳淮安無暇顧及她,還是因為這段時間她生病了,總之這事好想就這麼過了。
整個孕期提心吊膽的,現在也終于沉下來了。
福伯這邊也是第一時間通知李氏和我,說是相爺回來了。
李氏在劉媽媽的攙扶下來到前廳,恰好我跟槐珠也來了,我帶著槐珠跟李氏款款行禮,然后來到旁邊站著。
柳淮安已經放開戴詩詩,懷里還抱著孩子跪在李氏跟前,望著她憔悴的面容滿是愧疚道:“是孩兒不孝,這段時間以來讓母親受驚了。”
李氏眼中泛起了淚花兒,當初她親眼見到柳淮安被傅知洲等人帶走,嚇得整天整夜的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著,后來生病臥床不說,人也跟著消瘦了一大圈,毫無往日豐腴富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