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名姝還以為跟在娘娘廟當晚那般遭了賊人,不僅偷了我的東西,還把我打劫了去,頓時嚇得小臉煞白又不敢聲張。
她急得在梳妝臺前走來走去,最后又下定決心把所有的首飾盒跟衣柜打開,發現里面不僅首飾沒了,我的衣櫥還被洗劫一空。
瞬間嚇得她癱坐在地上默默掉眼淚兒。
哭到一半,后知后覺地想,會不會是小姐連夜跑路了?
畢竟她太不喜歡相府的生活,而且現在情勢急轉,她個人覺得對她非常不利,所以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帶走了?
想到這里,槐珠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畢竟太傅府小姐她回不去,這相府又對她再三相逼,索性心一橫,豁出去了?
之前她們一起賣胭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的小姐是這樣聰明機靈,就算出了這相府也難不倒她,倒是現在自己該如何跟相爺,老夫人他們交差呢?
她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邊用小手帕抹淚兒,邊把衣柜首飾盒都收拾好,有道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這柳淮安還真的來了。
他昨天回去思來想去,決定從今以后,痛改前非,一定要對我好好的。
結果推門一看,只剩下槐珠?
他問槐珠:“你家小姐呢,快喚她出來見我。”
槐珠站在原地,臉色為難,支支吾吾。
柳淮安見她不說話,忍不住沒好氣問道:“怎麼?難不成你家小姐不愿見我?”
面對柳淮安再三逼問,槐珠只好急中生智,跪在他跟前言辭懇切道:“相爺息怒,小姐大清早地回太傅府去了。”
柳淮安一聽還有這事?一聲不吭往娘家跑像什麼話?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相公放在眼里!
他臉色幾經變換,難看地問槐珠:“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回太傅府?還有,你怎麼沒跟她一塊兒回去?”
槐珠也是欲哭無淚:“小姐她天亮的時候睡不著,跟奴婢說要先回太傅府散散心,留奴婢在這里等相爺,好給相爺傳話,讓相爺不要太過憂心。”
柳淮安尋思也對,這段時間相府發生的事情有點多,想散散心也是正常的,他點頭道:“行吧,那你起來吧,你家小姐可說過要在太傅府住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槐珠一聽,這是被蒙過去了?!
她松了口氣,邊起身邊回答:“多謝相爺理解,小姐說了最遲不超過月底。”
柳淮安點頭:“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到時候你家小姐回來了,再通知我。”
槐珠見他要走,連忙請辭:“相爺說的是,既然這樣那奴婢也該回去了,小姐那邊少不得奴婢伺候不是?”
柳淮安知道她跟我的關系匪淺,只好同意:“那你去吧。”
就這樣,槐珠也跟著混出來了。
她來到街頭,因為不敢回到太傅府聲張我連夜跑路的事情,只好四處尋找我的身影,想趁著相府還沒東窗事發的時候,把我帶回去。
結果我連夜翻墻跑路后,就找了間客棧住宿,等天一亮就把所有的首飾和衣物全部都拿到當鋪換成真金白銀,現在給自己整了幾身帥氣的男裝風度翩翩的出門了。
此刻我手持折扇,長發束成高馬尾,身穿月白錦緞窄袖修身長衫,外罩天青色絲綢麾衣,腰纏青石色錦帶,懸掛瑩潤潔白的和田玉平安扣,充滿風姿地走在街頭。
誰又能想到嬌媚動人的丞相夫人,搖身一變成為長身玉立,風流倜儻的絕世俏公子?
結果我才回眸就見到槐珠在街頭東張西望,我尋思不好!不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吧!
緊急時刻我連忙拿折扇遮擋容顏,然后不動聲色地佯裝來到路邊攤閑逛。
槐珠神色茫然地從我身邊路過。
我下意識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沒認出我來,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氣。
趁著槐珠四處跟沒頭蒼蠅似的亂撞,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直到靠近了,我才知道她在找我。
只見她焦急地隨便拉著路人就問:“請問這位公子有沒有見過我們小姐?”
連續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見過后,槐珠也開始變得心灰意冷,我于心不忍,但又想逗逗她,就躲在旁邊看好戲。
結果這時候有幾個面色不善地像她走去,吊兒郎當地問道:“聽說你在找你家小姐?”
槐珠生性單純,以為人家來幫她,連忙點頭:“不錯!你們可見過我們家小姐?”
為首的那位小頭頭不懷好意地笑道:“我見過你們小姐,就在前面那條巷子里,我這就帶你去找她。”
傻兮兮的槐珠就這麼信了,還真跟他們走。
我當時就急眼了,想喊她別走,又擔心招人嫉恨,對方人多勢眾,若是動起手來我這邊鐵定吃虧,為此我只好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后,想看看他們到底玩什麼花樣。
就這樣槐珠跟著他們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這巷子狹窄,僻靜,幽深,冗長,路人罕見。
我一看這些人都沒安好心,就緊跟在他們身后。
槐珠茫然環顧四周問道:“你們不是說帶我去找小姐的嘛,她人呢?”
為首的混混見四下無人,終于開始原形畢露,他兇神惡煞地把槐珠懟在墻上,惡聲惡氣道:“沒見過你們家小姐,倒是你這小姑娘長得白白嫩嫩的,賣去天香閣還能換幾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