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沒轍,只好牽著兩匹馬在后面跟上。
我隨著對方來到村后頭,夏日的烈陽下,碧綠的池塘,水光瀲滟,清澈見底,那幫人強行把母子分開,林芳在籠子里哭得泣不成聲,孩子在外面拉著她的手牢牢不肯松開。
林芳的手腕都被豬籠割得鮮血淋漓,觸目驚心,而她的相公,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劉大強同樣也被捆綁關進籠子,然后被人扔進了池塘。
濺起的水花似乎不足以平熄眾人的怒氣,反而還把孩子給拉扯開,緊接著把林芳也扔了進去。
我看得臉色蒼白,渾身冰涼,一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殺人,那幫兇手還拍手叫好。
后來我怎麼離開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
也陡然清醒過來,在古代原來真的會被浸豬籠。
凌澤默默跟在我的身后,他不知道我的內心受到多大的沖擊,但是看我情緒明顯不對勁,所以也不來招惹我。
直到我重新翻身上馬,馬兒悠然前行,他也跟著上馬,與我并肩齊驅,問我:“你是在擔心方才那對男女?”
我默默搖頭。
與其說是擔心別人,還不如說是擔心我自己。
我無比幽怨地瞟了凌澤一眼,他都知道這里真有浸豬籠這種操作,干嘛還費盡心思的把我拐出來?
凌澤被我這麼一看,反而沒辦法跟我打趣了,正色說道:“夫人不必擔心,你這輩子都不會被人浸豬籠。”
“說得容易,我現在是有夫之婦,你是外面傳的野男人,若是被人看穿了,下一個被浸豬籠的鐵定是我了。
”
“那你忘了我還是個王爺,有我罩著,除非是皇上要浸你豬籠,否則任何人都別想染你一根手指,柳淮安都不行。”
“我可謝謝你了,說得跟真的似的,人家要是覺得我不守婦道非要浸我,你個王爺有個屁用?何況我這次跟你出來,若是被人發現,那我這輩子算是完球了。”
“夫人這是后悔了?”
何止是后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突然對他問道:“我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要不我們回京吧?”
凌澤沒想到我這人說風就是雨,對我啞然失笑:“第一沒人知道你出來了,第二沒人知道你跟本王在一起,第三,我們八字還沒一撇,你一個勁兒地在那兒心慌個什麼勁兒?”
我鄙視了他一眼:“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對牛彈琴。”
還是槐珠說得對,人言可畏啊。
尤其我還是柳淮安的老婆,已經成為他人口中的家常便飯了,若是這個朝代有八卦周刊,我肯定常居榜首。
這次我要是跟凌澤出門被人抓到把柄,我幾乎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柳淮安分分鐘把我拉去浸豬籠。
見我依舊憂心忡忡,凌澤看準時機把馬橫在我的馬跟前,攔住我的去路,隔空抬起我的下巴,正視著我的雙眼,溫和不失堅定地說道:“我說過我會保護你,說到做到,難道你不信我?”
我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無精打采道:“是了是了,我信你了,可以上路了嗎?”
第六十五章 別老想占人家便宜
也許是知道我興致不佳,凌澤沒敢來調戲我。
直到傍晚之際,我們才來到秋水鎮。
鎮如其名,孤鶩與落霞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大老遠望去,昏黃色的夕陽,漫天的紅霞,遠方的水域波光粼粼,穿插其中的秋水鎮如同倒映在水面的水墨畫,美的安靜綺麗,美得婉約從容。
我跟凌澤并肩越過小鎮的牌樓,順著田野中間的寬闊道路徐徐前行。
穿插路過的時候,還能聞見草木散發著的清香,我的心神跟著松弛下來,伴隨而來的,還有股深深的疲憊。
這也是我穿書以來,頭次出遠門,跟現代的地鐵,高鐵,飛機等交通工具不同,不僅時效快,還環境舒適。
我這騎馬荒郊野外地奔波勞碌一天,渾身跟散架似的不說,還大熱天地穿著長袖長褲,里面的衣服早就濕了個透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美美地吃一頓,然后找間客棧洗個澡,四仰八叉地大睡一覺。
凌澤對我說道:“我們算是同時抵達小鎮,不分輸贏,看在本王心情寬厚的份兒上,今晚這頓我請,想吃什麼自己挑。”
我也不跟他客氣:“先找個落腳地再說吧。”
入了小鎮,因為天色將晚,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不大的秋水鎮,一眼就能望得見盡頭,街道寬闊整潔,道路兩旁的小店大部分已經打烊歇業。
我跟凌澤并肩行走在街頭,各自牽著馬兒,邊走邊四下張望可否有休息的地方。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終于在旮旯里面見到一所不起眼的小客棧,陳舊的招牌上面歪歪扭扭,無比潦草地寫著錢來客棧四個大字。
我跟凌澤站在門口,望著客棧里面黑漆漆的,實在是看上去不像有人入住的樣子,畢竟這種地方,搞不好就是黑店,貿然進去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我剛想喊他離開,結果凌澤率先進了屋,把馬留給我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