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完還看了柳淮安一眼,唯恐人家出面護我,所以也是跟著點到而止。
我拉著孫梅的手來到樊梓跟前:“爹爹說的話,女兒謹記在心,只是娘的病蹉跎不得,爹爹該多上點心才是。”
樊梓點頭:“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會照顧她的。”
我又對孫梅再三叮囑:“你身子骨不好,就別跟著忙里忙外了,實在放心不下,就喚碧荷去辦就是了。”
孫梅微微額首,沒有回答。
宋娥站在旁邊,熱情催促道:“這天兒不早了,我看枝丫頭還是早點跟相爺回府吧。”
我趁機拉住她,佯裝親昵道:“太傅府家大業大,也是難為嫡母掌家了,娘這邊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還請嫡母多費心了。”
宋娥皮笑肉不笑道:“行,你且放心,我定當替你好好看著。”
我明顯看到孫梅顫了一下,顯然是怕她了。
我拉著宋娥往旁邊走了幾步,繼續說道:“嫡母不是嫌廉任清的官職太低嗎,只要你照顧好我娘,我就讓相爺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好話,把他提拔上去。”
因為我實在是擔心孫梅的境地,她既忠厚老實,又膽小懦弱,宋娥欺負她不就跟捏菜一樣?
只想讓宋娥看在我跟柳淮安的面子上,不要對她變本加厲。
誰知宋娥壓根不吃這套,冷笑道:“得了吧,你家相爺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里還有資格對我家任清指手畫腳?”說完就回到了樊梓的身邊。
我見她不領情不說,還口出狂言,下意識看了眼柳淮安。
柳淮安沒聽清我們說什麼,只是催促道:“時間不早了,夫人請回吧。
”
我看了眼孫梅,只好轉身率先出了后院,槐珠趕緊跟上我的步伐,柳淮安對著他們拱手告退。
樊梓帶著宋娥跟孫梅親自從我們到門口,知道上車離去。
回相府的路上,我跟柳淮安坐在馬車內遙遙相對,我的腦海里回想著宋娥說的那番話,問柳淮安:“相爺告了這麼久的假,皇上難道就沒傳相爺回去上朝嗎?”
柳淮安壓根都不想讓我知道他在宮里發生的一切,而且他從樊姝硯那邊多多少少也旁敲側擊到了一些關于朝廷里發生的變化,對于未來瞬息萬變的局勢,實際上他比我更擔心。
面對我問起,依舊也只是打著馬虎眼:“皇上也覺得我之前拉著你到他跟前鬧和離,這件事情太離譜了點,所以準許我這次多休一段時間,好好修復我們之間的感情。”
“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目前來講,自然是鞏固后院,安撫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待夫人心情好了,替我打理好家事,為夫沒有了后顧之憂,自然就會回到朝堂效忠皇上。”
顯然他這套說辭我不大相信,但是又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弊端。
凌澤都說他是激流勇退,可見他一定有什麼大事在瞞著我。
既然他不肯說實話,我也不想再問,目光轉而放在窗外,發髻上的月季花在狹小的車廂里散發著醉人的芬芳。
柳淮安下意識地想去摸我的頭發,被我側身避過,滿是警惕地逼視著他:“你干嘛!”
“沒什麼,就是看這月季在夫人的秀發上,襯托得格外好看。”
“好看就好看,干嘛動手動腳?”
柳淮安平舉雙手投降:“罷了罷了,我不招惹你就是了。”說著還忍不住嘀咕:“怎麼幾天沒見變得跟只小辣椒似的,還一點就炸。”
我冷笑著保持距離:“明明是相爺最近跟得了糖尿病似的,看誰都甜。”
“行,我說不過你,真的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柳淮安雙手揣進袖筒里,老老實實坐在原地。
我表面看著街景,實際暗中關注著他,結果他真的說到做到,沒再碰我一根汗毛。
眼看到相府門口了,我索然無味地放下窗簾,還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時槐珠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相爺,我們到了。”
柳淮安率先鉆了出去,對槐珠吩咐道:“伺候好你家小姐。”說著就率先進府了。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看上去跟逃避瘟疫似的。
他進門的時候吩咐福伯過來收拾東西,其實也就是我的幾件衣裙跟奶娃娃的衣服。
那些奶娃娃的衣服是孫梅親手做的。
當時槐珠回太傅府給他們說得天花亂墜,孫梅第二天就差人買了布料跟針線,親自做了幾身衣裳。
不用說,自然是做給柳宣的。
槐珠伸手攙扶著我問道:“相爺他怎麼了?上車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臉色變得如此可怕?”
我就勢下車,然后順了順衣裙,昂首挺胸進府:“沒事,我們走吧。”
槐珠跟在我身后,替我捋了捋后面的衣裙,然后快步跟上。
進了府,我都沒來得及歇口氣,就去了養心院,剛進門就見到劉媽媽他們在跟李氏說笑話,逗她取樂。
我帶著槐珠進門,款款行禮:“兒媳給老夫人請安。
”
李氏見我回來了,臉上是笑得更開心了,對我招手道:“哎呀我的枝丫頭可算是回來啦。”
我點頭來到她身邊坐下,笑著問道:“方才老夫人說什麼說的那樣開心?不如說出來讓我也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