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連續好多天,不是披頭散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難得出個門也是頭上別點院子里面現成的花花草草。
早期周大娘還覺得槐珠心靈手巧,審美在線,時間久了,她都來問:“怎麼不見夫人似往日那般珠光寶氣,顧盼生輝的?”
槐珠沒轍,只好撒了個謊:“就是因為往日穿著太過高調,小姐現在想嘗試一下低調樸素的風格。”
“哎喲!那怎麼行?好歹也是丞相夫人,行頭可不能省!”
“大娘怎麼說?”
“你是沒看到戴詩詩那小蹄子喲,仗著母憑子貴,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把相爺的魂兒都勾走了,所謂輸人不輸陣,我們夫人再這樣樸素下去,豈不是把相爺對她積累的頂點好感又浪費光了嗎?”
“大娘說的有理,那我回頭去給夫人說說。”
晚上,我依在貴妃榻上納涼,手里拿著話本,嘴里吃著瓜子,優哉游哉,不亦樂乎。
結果槐珠在我跟前轉來轉去,我索性放下話本,吐掉瓜子殼,問她:“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唄,在我眼皮子底下轉來轉去的,打擾我看小說。”
槐珠思來想去來到我跟前蹲下,把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月銀遞給我:“這個荷包里,都是我從小到大攢下的月錢,要不小姐拿去置幾個像樣的頭飾吧。”
我把她攙扶起來,讓她挨著我坐下,問道:“是不是又有誰跟你亂嚼舌根了?”
槐珠搖頭:“我只是不想讓小姐輸給戴詩詩那個小賤人,而且我在相府管吃管住的,基本沒什麼開銷,這錢我留著也沒用,不如給你拿去買頭飾,好早點贏回相爺的心。
”
她話還沒說完,只見我臉色越來越冷,以至于后面都聲若蚊蠅,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第八十章 到底是誰碰一鼻子灰
用腳趾頭想,我也不能拿槐珠的半分銀錢。
而且我也能猜到,肯定有人背著我跟槐珠說了,要好好打扮跟戴詩詩爭寵的話。
我不會追究這話是誰說的,因為站在對方的立場上,這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必須要跟槐珠說清楚。
我對槐珠好聲相勸:“不是說好了,讓你別擔心我跟相爺的事情了嗎,而且戴詩詩想爭寵,我可以無條件讓給她,但是我們不做這種媚俗的手段取悅對方,明白了嗎。”
槐珠還要再說,我把她的荷包塞到她的袖口里:“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飯就有你一口吃的,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受苦的。”
最后槐珠只好作罷,嘆息道:“奴婢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笑了笑:“這就對了嘛,來坐好,我給你念話本聽,這回的故事內容講到,小姐終于跟鼓起勇氣跟她的心上人表明了心意,可對方卻不敢高攀,回避了這段感情。”
槐珠瞬間被吸引了注意,拉著我的袖子催我:“那小姐快給我講講下回的故事內容。”
其實這種愛情話本,來來去去結局無非就那麼幾個版本,要麼破鏡重圓,要麼生離死別,要麼長相廝守,要麼子孫滿堂,要麼分道揚鑣,要麼相忘于江湖。
但是槐珠她不識字,也沒機會聽書,自然就對書中的愛情產生了向往,畢竟再怎麼伶俐討巧,也不過是二八少女。
常言道,少女懷春總是詩,用來形容當下的槐珠再貼切不過。
窗外的桂花開了,淡雅的香氣縈繞在我跟槐珠的鼻尖,伴隨著話本中的情節漸入佳境,我跟槐珠也是看得津津有味,所謂夜色正當好。
接下來的幾天里,槐珠都會變著花樣給我梳理不同的發髻,發飾要麼是鮮花,要麼是彩帶,換著法子給我做造型,省得拿人話柄。
衣服雖然穿來穿去就那麼幾身,好歹勝在質地高級,賞心悅目。
結果又因為造型吸睛,獨樹一幟,又好巧不巧地吸引了柳淮安的注意。
因為秋老虎遲遲不肯退下,導致早晚涼爽,中午特別燥熱,我穿著煙籠軟羅綃紗齊胸襦裙半倚在窗邊的軟榻上,云鬢隨意綰在肩頭用彩帶飾成的蝴蝶結點綴,碎發流于耳畔,襯得人慵懶不失俏皮。還鞋襪未穿,光著腳丫圖個涼爽自在,手中拿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就連胸口若有若無的春光乍泄出來我也沒在意。
結果柳淮安進來的時候,槐珠不在不說,正好還見到我姿態全無的樣子,眼睛都瞪直了。
要說不說,這無意識的場景,多多少少有點引人犯罪的意味。
尤其是我當初死纏著嫁給柳淮安的時候,只不過是個連身板都沒發育好的黃毛丫頭。
在相府養了幾年后,現在五官長開了,個兒長高了,就連身材曲線也出來了,隨便舉手投足,可不就是嬌俏美人一個?
我本來就在出神,不知道他進來了。
結果柳淮安故意清了清嗓子,試圖暗示我,他來了。
我循聲望去,見到他后,索然無趣地停止手中的動作,慢慢坐起身,把腳丫子藏在長裙下面,然后問他:“相爺怎麼有空光顧我瀟湘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