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淮安來到我跟前:“我看你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就想著前來看看你。”
我不咸不淡回答:“多謝相爺關心。”
柳淮安沒話找話:“槐珠呢?”
“她去找其他丫鬟們講故事去了。”
“講故事?”
“嗯。”我點頭從旁邊拿了本話本示意道:“就是這個,最近她聽故事聽得正得勁兒,說什麼也要跟其他小姐妹們講講。”
柳淮安拿去看了眼,上面寫著《閨中歡》的字樣,結果瞬間把它扔回來,滿是嫌棄:“整天看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禍害良家婦女。”
我笑著把書本揣進懷里:“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愛情小說,不是你想的《金瓶梅》《河間傳》《草燈和尚》這些。”
柳淮安不恥下問:“《金瓶梅》是什麼?”
我回答:“俗稱春宮文,按我們的話來講,叫做顏色小說,就是專門講一些男男女女的茍且之事......”
我話還沒說完,氣得柳淮安拂袖起身,瞪著我罵道:“荒唐!”
“誒,相爺別走啊,要不我再給您講講細節?”
結果柳淮安是馬不停蹄的跑路了。
在這個談性變色,諱莫如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時代,真的是妙啊。
柳淮安嫌棄這些不入流的話本,我跟槐珠倒是喜歡得緊,畢竟在這個資源匱乏的年代,你也只能躲在家里看小說了。
因為在我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柳淮安只好去了梧桐院,逗逗他的乖兒子打發時間。
在他看來我這個丫頭片子不光冥頑不靈,還難登大雅之堂,不像他的詩詩,溫柔小意不說懂得討好人心。
結果才進梧桐院,就見到戴詩詩坐在梳妝臺前,玉嬈在幫她梳理發髻,桌上還放著采摘回來的菊花,分黃白兩色,看上去盛放得剛剛好,新鮮又嬌艷。
兩人好不容易把發髻弄好了,玉嬈拿著菊花給她戴頭上,可是哪兒哪兒都看著不對勁,可又不敢出聲,因為柳宣在床上睡醒,怕驚醒了他。
這時戴詩詩吩咐道:“不如你把兩朵花并蒂別在髻上試試?”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柳淮安來了,她連忙起身行禮:“相爺來了。”
柳淮安點頭,然后掃視了一眼桌面的菊花問她:“這些花是用來做什麼的?”
戴詩詩微笑道:“我看姐姐最近都是以花花草草代替發飾,看上去既新鮮有趣,又嬌媚動人,所以就讓玉嬈也采了點花回來試試。”
柳淮安了然,戴詩詩是想東施效顰,他問她:“你用什麼花不好偏偏用菊花,難道是想咒我死?”
戴詩詩聞言瞬間大驚失色,跪在柳淮安跟前哭著求饒:“相爺饒命!我也不知道這花有什麼寓意!這花是玉嬈采來的!要怪就怪她沒安好心!”
玉嬈也是嚇得臉上慘白,跪在柳淮安跟前不敢說話。
柳淮安問她:“你可知道菊花代表著對逝者的哀思之情?”
玉嬈連連搖頭,緊接著淚花翻涌:“相爺饒命,奴婢真的不知道。”
柳淮安捻起一朵菊花把玩道:“所謂不知者無罪,我也不會怪你們,看在你們還沒戴頭上的份兒上,我可以不跟你們計較,都起來吧。”
戴詩詩驚魂未定地慢慢起身,還不忘狠狠剜了玉嬈一眼,嚇得玉嬈渾身一顫。
第八十一章 添油加醋
柳淮安環顧四周,最后把視線定格在床上的柳宣身上,然后對戴詩詩說道:“既然宣兒還沒睡醒,那我晚點再來吧。”
戴詩詩哪里肯放他走,連忙對玉嬈使眼色:“相爺來都來了,難道就不能喝口茶再走?”
玉嬈也跟著招呼:“相爺請坐,奴婢這就給您上茶。”
柳淮安只好坐在桌邊,玉嬈看準時機把倒好的茶給他奉上。
戴詩詩示意她可以退下,然后來到柳淮安背后給他捶肩捏背,在他耳邊撒嬌:“相爺別生詩詩的氣了,玉嬈摘菊花這件事,還不是都怪姐姐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詩詩難免被她誤導了嘛。”
柳淮安被捏舒服了,忍不住呷了口氣:“你也別跟著她瘋,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你老老實實在這梧桐院里帶好宣兒就行了。”
現在戴詩詩聽柳淮安主動提起我跟柳宣,又怎會平白放過這次添油加醋的機會?
只見她去門外把玉嬈拉進來,拉到柳淮安的跟前,問她:“說,是不是姐姐說了,要把宣兒從我身邊搶走的話?”
玉嬈跪在柳淮安跟前,認真說道:“奴婢若是有半句假話,愿遭天打雷劈。”
柳淮安見戴詩詩跟玉嬈說的那樣嚴肅,放下茶杯,對她說道:“起來說話,究竟怎麼回事?”
玉嬈看了眼戴詩詩,回答道:“回相爺的話,幾天前奴婢跟詩詩姑娘帶著小公子在后院子里散步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夫人跟她的丫鬟槐珠,當時夫人不由分說的威脅詩詩姑娘,說要把小公子奪了去,讓詩詩姑娘跟小公子骨肉分離,再也不得相見。”
柳淮安雖然容易被戴詩詩吹枕頭風,但他還不至于傻,他知道我不喜歡帶柳宣,還經常在他跟前讓戴詩詩自己把孩子帶著,怎麼今天又出現了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