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婚事是他跟樊梓親自許諾下的,現在請他們來解決這件事情,確實是最恰當不過。
他也起身來到我們身邊勸說道:“當初柳淮安要求跟枝枝和離,朕沒答應。為此朕很是后悔,這次她終于看開想跟柳淮安和離,太傅該答應枝枝的要求才是。”
樊梓沒想到就連凌虓都是站在我這邊的,他思來想去,對著凌虓誠惶誠恐道:“皇上的心意微臣已經知道了,能不能懇請皇上讓微臣跟小女單獨談談。”
凌虓點頭,然后帶著槐珠跟張公公他們出去了。
確定四下無人,樊梓問我:“乖女兒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呀?不是前段時間你跟柳淮安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出現在宮里跟人家鬧和離?”
我鎮定道:“實不相瞞,女兒進宮已經有段日子了,當時若不是皇上救女兒一命,恐怕爹爹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樊梓聽說我說這樣嚴重,兩道濃眉忍不住蹙起:“難道柳淮安還敢虐待你不成?”
我幽幽嘆息:“何止是虐待,就連槐珠那丫頭都差點被杖斃。”
樊梓一聽豈有此理,我太傅府的丫鬟是他們能打的?!
我繼續勸道:“就連皇上都準許我跟相爺和離,怎知相爺現在就是咬死不松口,不跟女兒和離。”
“女兒想著,既然雙方之間的感情已經破裂,就沒必要再繼續糾纏下去,還不如趁早解脫,爹爹說,女兒的想法可對?”
樊梓摸著胡須點了點頭。
“何況女兒也多多少少聽說相爺的地位今時不同往日,爹爹何不趁機跟相爺斷了往來?若是以后相爺被皇上抓到什麼把柄,定無翻身之日,爹爹何必抱著沉船不放呢。
”
樊梓抬手示意道:“你說的爹爹都明白,只是爹爹現在還有個問題。”
我點頭:“爹爹請說。”
“你跟皇上又是什麼關系?他為什麼要這樣護著你?你們之間可有什麼逾矩行為?”
“皇上只不過是為了女兒好罷了,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樊梓兩眼在我臉上瞟來瞟去:“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爹爹請講?”
“你也知道你那個哥哥姝硯不爭氣,連著考了三年的科舉都名落孫山,如今倒是皇上對你刮目相看,所以爹爹要你為我們這大家子人著想。”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沒接話。
果然樊梓接著說道:“我要你趁機抓住皇上的心,好讓你哥哥將來在仕途上平步青云。”
聽完他的話,我在心中暗自嘆息,果然在舊時代的女兒們也就這點價值。
當初我要嫁給柳淮安的時候,樊梓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畢竟對方可是位極人臣,只手遮天。
現在眼光更高了,讓我放棄柳淮安,抓緊凌虓。
樊梓見我不說話,語氣又恢復平和:“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只有德妃一個妃子,趁著后宮空虛,你該趁機坐享其成才是。”
“只有你一人得道,我們全家人才能跟著雞犬升天,不然你也不想看著爹爹我一把年紀還要為了你那不爭氣的哥哥操碎了心吧?”
我回神對他笑了笑:“爹爹說的女兒又怎會不明白,還請爹爹放心,女兒自有分寸。”
樊梓對我甚是滿意:“想當初,爹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你今日會有這般造化,不僅能讓柳淮安對你死心塌地。”
“除了皇上外,我還聽說逸王也對你情根深種,有這麼多位高權重的人對你刮目相看,你該好好把握機會才是。
”
我知道,在這皇宮,不分宮里宮外,人人為了那點權利爭得頭破血流。
而我只想當米蟲混吃等死,跟他們完全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但是又不好明著拂他們的面,只好含糊其辭地應付過去。
這時凌虓又帶著張公公跟槐珠他們回來了,進門問樊梓:“太傅跟枝枝商量得怎麼樣了?”
此時得知來龍去脈的樊梓,心里頭的石頭也跟著落地,表情都變得輕松不少,對著凌虓笑著回答:“有皇上親自做主,哪里還有不成事兒的。”
凌虓來到書桌前,親自大手一揮,洋洋灑灑寫下圣旨,然后把圣旨卷起來收好遞給張公公,吩咐道:“這事就請張公公隨太傅一起去相府把它辦了吧。”
張公公彎腰雙手高舉頭頂接下圣旨在旁邊守候。
樊梓也畢恭畢敬地朝凌虓拱手告退。
直到他們都走了,凌虓才忍不住說道:“看這次柳淮安還有什麼話說。”
我對凌虓問道:“之前皇上讓相爺跟我和離的時候,相爺怎麼說?”
“花言巧語,冥頑不靈,朕都已經明確答應準許你們和離,可他自己非但不松口,還拿感情尚在為借口,實在難纏的緊。”
“恐怕這次舊戲還會上演。”
凌虓見我還是止不住的擔心,問我:“怎麼說?”
我睨了凌虓一眼:“皇上可還記得當初扣押柳淮安在大理寺足月有余的事情?柳淮安為人狡猾,善于攻心,還狡言善辯,不給他點壓力,他是萬萬不肯松口。”
凌虓想起之前柳淮安被問審的畫面,確實跟我所言八九不離十,若非裴玉清殺上門來,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